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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去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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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泛着一种浅淡的靛青,东边稍擦得亮了些,但也仅仅只是蒙蒙很一小块,太阳仍旧裹在薄雾浓云的一团白之中。

    阮衿仰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座低矮的山阴沉沉的,像是钢铁铸就的,又或者只一片是没有明暗层次的剪影。掠过耳廓的风也仍带着几许凉意,轻轻附着在小臂上。如果要去爬山的话,这种天气看着不怎么好,不知道等会儿天会不会晴。

    阮衿来得比约定时间稍晚了十几分钟,但是李隅好像也还没到,就在站在街边稍等了一会。外面集市上已经有人在摆摊儿,路边两边都是一字排开的红绸灯笼,可能是极力在模仿江南那种多水的旅游小镇,但看着有点不伦不类的喜庆。

    廊檐下还有几串刻意做得复古的风铃,都在清晨的风中萧瑟地摇晃着,发出窸窣叮当的碎响。

    听着风铃声,他想起自己昨天夜里的告白,但是感觉依旧非常不切实际,于是躺在床上整宿失眠了。

    模糊的心照不宣啊……所以应该是他希望的那个意思吧,他有点后悔没有试探清李隅的态度,他一笑,自己就彻底慌了神。

    说是暗恋并不需要一个答案,但是面对李隅这种,不落到最实处,好像总是捉摸不住他,毕竟他喜欢让别人回答问题,而不是自己去回答别人的。

    这边卖的都是些拙劣的小工艺品,镀银的镯子,纸扎的小风筝,泡泡水,玉石摆件,还有小孩子喜欢玩儿的那些塑料刀剑

    空气中袭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说是用纯天然花制成,但也不知道是什么花,花花绿绿的玻璃瓶子,香精闻起来非常呛人。

    阮衿被熏得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收拢回连忙离得远了一些。

    忙不迭走到街对面去站着了,又等了一小会儿,他正准备给李隅发消息问他现在到哪儿的时候,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吓了一大跳,李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了。

    他好像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走起路来完全没声,阮衿明明一直盯着石板路上,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虽然跟昨天差不多,但却是连带着鞋都彻底换了一套,应该是新买的。白t顺着风如水波般轻微地鼓动着,整个人看着甚是清爽。

    阮衿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刚刚没有看到你。”

    “来了一小会儿。”李隅抬起了手,阮衿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个单反相机,过长的黑色相机带缠了几道挽在手上,“逛了一圈。”

    他把相机举起来放在右眼前,稍稍躬身拍下阮衿旁边一位婆婆的饰品摊。

    氧化之后缝隙和纹理里泛着黑的银饰,静静地躺在乌木托盘的红绒布上,纹银手镯,还有写着“囍”字的大戒指,针线筒,梳篦,以及步摇发簪之类的,看上去都是上上个世纪的老银了。

    那位老人头上裹着蓝布头巾,像是少数民族,并非本地人,一直用热烈殷切的眼神地望向李隅,但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的摄影。

    李隅拍完之后先随意看了,伸出的手又顿了顿,“能碰吗?”

    老人家只是和蔼地点点头,李隅则低头拿起一只银簪,对阮衿说,“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阮衿实话实说了,万字花卉,虽然没有旁边的钗和步摇那么华丽,但看上去簪身素静,古朴温润。

    不过他不知道李隅为什么要问自己,或许是带回去留作纪念,或是买回去送人吧。

    他看着李隅结账,然后把簪子递给自己,“送给你了。”

    “啊?”阮衿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没有去接,虽然他是oga没错,但毕竟性别男,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你不是说好看么?”

    李隅继续低头看照相机的屏幕,语气很冷淡,“不要就扔给你妹妹,或者丢了,随便你。”

    “不是,我也给你买一个吧。”

    这些几乎都是女性梳妆台上的东西,阮衿也挑不了别的东西。他挑挑拣拣,思索半天给李隅买了一对耳坠,因为上面有象征着“连年有余”的莲花和鲤鱼花纹。

    “希望你喜欢。”

    他把礼物递给李隅的时候觉得画面一时显得极其尴尬。虽然李隅买这个簪子可能是因为在婆婆这里取景摄像了,出于礼貌而消费,而这一个几百块的银簪对他来说也从来不算什么东西,但还是为那知道自己的礼尚往来是有点执拗的傻气。

    “还不错。”李隅接受了这个一辈子也用不上的礼物,然后又说,“我现在想起一个短篇小说,能不能猜到?”

    “是《麦琪的礼物》。”

    阮衿很快接上了。

    圣诞节,男人卖掉怀表给女人送上镶满珠宝的梳子,而女人卖掉长发给男人送上白金表链。互赠对方完全用不上的礼物,别人是阴差阳错,而他俩却是有心如此,傻气值不仅仅只是翻倍,而是彻底爆表了。

    但是阮衿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好像欧·亨利的结尾那样笑了起来。

    在这条并不喧闹繁华的集市上逛过,吃过米线又饮了热茶,最后在下午十分终于出太阳了,他们还是决定去爬山。

    山门修得算是最大气的了,上面刻着力道遒劲的“嶙峰山”三字。不过纵使名字起得这么霸气,海拔只有六七百米,是群山中最低矮的一座,上去下来统共三个多小时。

    阮衿买了两张十块钱的门票,水泥的台阶,做得实在是很敷衍,山爬到了三分之一,石阶也消失了,只能沿着人踩出来的小路往上继续走。

    温度算不得熨烫,而空气也同样宜人,肺腑之间都是草茎初生的清新之味。两旁是鸟雀啁啾的声音,听着人来,各自从枝头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路边长着一些零散的野花,阳光穿透细碎的绿叶,铜钱般的光斑照在一捧捧明丽的黄花上。

    阮衿和李隅走得很慢,有时候李隅需要拍一下照,他就停下来再等等他。

    听到有淙淙流水,才发现路边有一潭冷冽深绿的泉水,如碧玉般嵌在落叶中,浸在一层薄水中的岩石表面看上去很光滑,其上停驻着几只敛着翅膀的蝴蝶,青蓝色交错的斑纹在太阳下显得如此华美。

    溪流拾级而下,而旁边一棵桃树的花正开得热烈,蜂蝶正在其中怡然自得地穿行采撷花粉,诸多纷纷扬扬的粉白花瓣像细雪撒下,正逐水流去。

    或许因为人烟稀少吧,这里的环境比李隅去过的很多地方要更好些,或许几年之后,这里就会被开发得面目全非。

    两人坐在青石上短暂地休息喝水。李隅随意把相机搁在手边,也不怕它掉到水里 ,“那山顶上面有什么?”

    “有一个寺庙,里面的罗汉堂可以数罗汉,听说还说是什么菩萨的道场,我小时候的时候香火很旺,我也不太清楚。”

    “这不是你家乡么?你不清楚?”李隅的语气轻松中带了些嘲笑的意思。

    阮衿说:“我小时候胆子小,被家里人说的一些故事吓的,就不太敢来这里玩儿。”

    李隅又是一声笑,“你还有胆子小的时候啊。”

    李隅好像对这里的传说感兴趣,开了一罐果酒,“什么故事?”

    “真的要听吗?”阮衿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吉利的那种。”

    “嗯。”李隅喝的是酒,阮衿喝矿泉水,他喝下去大半,又递给阮衿去尝,算是间接接吻了,但他好像也不觉得是问题。

    阮衿抿着嘴喝下一小口,觉得好甜,一点酒味儿也没有,是草莓味的。

    然后看着那潭碧绿的水,然后说,“是一个古时候一个将军的故事……”

    胡羌来犯,大战在即,而两国实力悬殊。将军为击溃实力强劲的敌国,便同王上在帐中定下了二人密约。

    他将佯装在战场上给敌军送上秘报,行通敌叛国之卑鄙行径,然后再花上数年打入敌国内部,成为其心腹。

    未来某日在山中燃烧狼烟烽火,即是攻城信号。

    因此举必然招致千万人唾骂,出征前夕,他将原本必须保密的计划告诉了他怀胎六月的妻子,说不知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才能归来,倘若妻子守不下去就早早改嫁吧。而妻子则坚贞不移地表示:你尽管去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等你归来的。

    将军便放心地去了,他被俘时受尽敌人各种羞辱,甚至被弄瘸了一条腿,但因为对家人的念想,得以坚持下去。忍辱负重十年后,终于得以大功告成。

    敌国灭,将军归。

    但年迈的王上却已经变得擅嫉多疑,他忌惮将军的实力,唯恐他的声望过大,会撼动太子的地位,便不肯为他洗刷冤屈,只给他银钱盘缠打发他挂印返乡了。

    将军心中郁结愤懑,但想到自己还有妻儿父母,也就暂且忍了,只匆匆南下。好不容易归乡后,他却得知父母早已百年,而妻子更是在第一年就耐不住寂寞改嫁给了县太爷做妾。

    他原本顷刻就要崩溃,但因为心中留有一丝留恋,愿意再试探一下妻子。他佯装成蓬头垢面的瘸腿流民,敲门向锦衣华服的妻子索要一碗粥食,却只遭嫌弃轻慢的一眼……

    “然后这位将军就……”

    “就把他的妻儿,还有县令都杀了,就在这座山上某处。”

    李隅顺势接话了。

    阮衿的眼睛瞬时瞪圆了,又弯起来,“你怎么知道?”

    李隅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太老套了。”

    “可能是我小时候胆子太小了吧……”阮衿笑了一下,然后抱着膝盖继续说,“他用剑砍下了妻女,县令的头颅,手足,都扔进了潭水中。最后自己也在潭水边自刎而死,身体化作了一棵向右歪斜的桃树。有时候夜里就会出现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提着滴血的剑在迷雾重重的山里不停转悠,首先要问有伴侣子女否,再问是否朋友亲属等。如果是背信弃义,见财眼开,谎话连篇的人,会被他毫不犹豫地砍掉脑袋。”

    “那你说的不就是这里么。”

    李隅听得津津有味,歪着头看了看对面那棵桃树,果然是朝向右倾斜着的。

    “好像……的确是的。”

    阮衿也是很迟钝,几乎是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跟李隅好像就置身于传说中的地方,纵然故事本身不恐怖,但一时间之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手臂上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忽然觉得那棵阳光下开满烂漫桃花的树,像饱食人的鲜血才生长得如此壮大,看上去有点无端有点血腥了……

    “去看看。”李隅站起了身,顺带伸手把阮衿从地上拉起来。

    拉起来之后,他也并没有松开手,一直牵着阮衿的手走到树下,他的手指微凉且硬,带着一层薄茧,但是握着很舒服。

    一阵凉风忽然从后背袭来,粉白的花瓣打着转簌簌而落,飘散到他们的头顶。而流动着的行云逐步遮蔽了太阳,灰色的阴翳一寸寸地挪动过来,笼罩住了四周一切风景。

    好像真的有点灵似的,原本和煦的阳春三月,霎时变得有点诡秘阴冷了,不过这多半只是恰好变了天,迎合了某种心理暗示。

    看见这种和传说相关的树,人好像总是会忍不住在氛围的趋势下许下心愿,或是长久的诺言。

    或许这是一种原始而神秘的自然崇拜。

    阮衿看着这一棵树,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什么,“啊……我忽然想起来了,在我们这边,有时候伴侣之间会说‘敢不敢去将军树下发誓’,说的将军树就是这棵桃花树吧,先背叛感情的那个人会生不如死之类的。”

    “是吗?”李隅一只手接住了几片花瓣,半开玩笑似的转头问阮衿,“那如果是你的话,敢发誓吗?”

    敢发誓吗?

    就对着这一棵他从小就害怕和畏惧的树来发誓。

    他没有犹豫的“我敢”和李隅的“算了”撞到一起去了。

    李隅把那些花瓣揉碎在指尖,又甩到溪水里去了,拿粘了桃花汁水的手指轻轻弹阮衿的脖子:“谎话连篇的人,也会被砍脑袋,不是你说的么?”

    “可是……可是我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阮衿看着李隅这么说,怎么感觉他在李隅心里的形象一直很不堪似的。

    李隅转过身去:“话先别说那么绝对。”

    “如果不绝对的话,喜欢一个人,和喜欢其他千千万万个,就没有区别了啊。那不就是说……选哪一个都可以吗?”阮衿想,这就是人们为什么需要一对一的关系,总有一个独一无二的。

    “那我是你的绝对吗?”

    李隅忽然之间把话挑明到很直白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阮衿,深邃到有些抓人,正瞄准着人孱弱皮囊后噗通跳动的一颗真心。

    他觉得自己被盯得脸红发热,快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给摄走灵魂。刚想开口说“当然,你就是”,注意力却被李隅后面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

    一只从树上溜下来的棕色松鼠正在摆弄他们刚刚喝过的矿泉水瓶子和铝罐,小爪捏得毕剥作响。而那条长尾巴正高高翘着,危险地在单反相机的周围摆动游曳着,相机已经在青石上被碰得往下滑,看上去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落入到潭水里。

    “别动!”

    阮衿也知道松鼠不能听懂人话,但情急之下还是先喊了一声震慑住它。

    李隅也顺势看去,只见那只松鼠呆呆地定在原地,好像真的被吓住了,黑豆豆的眼睛在阮衿和李隅身上打转。

    但是它在转身飞速逃窜进灌木丛的时候,还是把那个相机扫进了深绿色的潭水里。落进去是几近完全无声的,很闷“咕咚”一下,像是被什么给吞没了一样。

    “我……去找个棍子之类的看能不能捞上来……”阮衿正手忙脚乱时,李隅说了句“拿好”,把手机,十字架项链之类的东西取下来塞进阮衿手里。

    他拽着白t的领口一把兜头扯下来,掷在地上,等阮衿再回过神来,李隅人已经下水去了。

    阮衿自己不会游泳,便只能在岸上守着。

    潭水碧绿清澈,虽说勉强能够看清池底,但依旧是模糊的,而且李隅一下去阮衿就知道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更深些,李隅一俯身,像一条矫健的海豚,躬起的脊背全然都隐没在了水面下。

    “你小心点,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吧。”他有点紧张地注视着水面。

    “知道。”李隅应了一声。

    断断续续过去了几分钟,李隅上来换过气,又重新俯下去,良久才终于呼啦一声浮出了水面。他浑身都彻底湿透了,头发蒙在额上,被他的手掌一齐全捋到脑后去,露出整张俊朗的面庞。

    他向阮衿伸出了手,阮衿就拉着他上岸了。

    李隅喘着气蹲着,像只敏捷迅速的豹子,快速把相机的sd卡和电池拆了出来。裤子浸满水之后变得异常沉重,蒙在腿上,勾勒出修长笔直的线条,脚下的草茎很快被不断落下的水濡湿了一片。

    “还有救吗?”

    “烧短路了,可能有救,但不想救了。”李隅用纸把sd卡擦干包起来了,“里面卡应该没坏。”

    他就像猫咪拨弄毛线团一样,掌心向上,五指一勾,就把相机和电池重新拨弄回水里了,咕咚一声,它们再一次无声地沉浸下去了。

    像供奉给这位砍头将军的祭品一样,不用人头,而用财物,被无声无息的吞噬了。

    这个潇洒的动作无端让阮衿看得非常之肉痛,昨天才买的相机,今天就扔到潭水里,有得修也不想再要,可以说非常任性。

    李隅盯着阮衿的脸,显得很不理解,“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人和人之前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对于李隅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的钱,但是阮衿换了个话题,“拍的东西对你来说都很重要的吗?”

    “三四百张吧,有几张想留着的。”李隅站起身来,往有太阳的地方挪动,他坐在石头上拧自己不断滴水的裤脚,绷紧的后背在沾水之后皮肤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冷白,几乎快到了刺目的地步。这让阮衿想到了一张平整而洁白的鼓面,倘若你敲击它,它就会回馈出声响,如此无暇,这看上去让人产生想要抚摸的欲望。

    就只为了那几张照片啊……不知道是拍了什么满意的作品,他也挺想看看的。

    拧完裤脚他又开始低头擦身上其他地方,手臂,小腹,捏着纸巾的指腹在腹肌浅浅的沟壑上摩挲着,虽说这个动作无意,但阮衿莫名就觉得有点非礼勿视了。

    阮衿拿了纸绕到他背后,帮他擦脖子,肩膀,以及正滴水的发岔,被碰到的时候,李隅的肩脊习惯性向前倾了,或许他不喜欢被别人碰,但对阮衿的触碰也只是闪躲了一下。

    擦拭了一会,黑头发摸起来很柔软,阮衿便问,“我们待会儿还上山吗?”

    有些纸屑沾在李隅的脖子上,他用手掸不掉,只能低头吹走。阮衿感觉李隅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按住了他在后颈上动弹的手,浸润过冷水的嗓子显得有点低哑,“别吹。”

    好像,的确,是很敏感,有点尴尬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说的是“别吹”,但按住的是他的手。

    “好,我不吹了。”阮衿轻轻咳嗽出一声,李隅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李隅经历了一次卡壳之后也继续说:“不是说还有数罗汉么?为什么不上去。”

    “但是你这个湿裤子穿着难受吧。”阮衿想了想他刚刚下水脱掉上衣的样子,“还不如干脆把裤子也一并脱了。”

    李隅笑了一下,“不脱裤子你都不正眼看我,脱了不是连眼珠子都要挖出来了。”

    他是脑袋后面长眼睛了是吧……阮衿有点狐疑,分明李隅从来没有跟他对视过,却对他的视线了如指掌。

    阮衿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不是‘不正眼’看你,是根本不敢正眼看。”

    “为什么不敢正眼看?”

    还能因为什么,阮衿不回答了,但是在心里默默回答了,因为你长得帅,身材好,而且……花钱如流水。

    陪着大猫坐在石头上晒完太阳,皮肤上残留的水渍也晒干了。

    裤子再拧不出滴水出来,虽然还是透湿的,沉重地裹在腿上,但总体来说比刚才要好很多。

    李隅重新套上了白t,他的态度依旧决定往山上走。

    阮衿也没脾气,只是顺遂了李隅的心意,他们一同去向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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