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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日方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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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阔在别人宿舍凑合了一晚,头发胡乱地竖着,站在宣传栏前一动不动,周围的学生们已经产生了骚动。

    “妈耶,这不是白白和楚沉吗!”

    “楚沉原来喜欢这一卦的,你说他是看上了白白,还是看上了水手服啊?”

    一阵笑声哄起来,顾阔面目严肃向起哄的几个人看过去,沉沉道:

    “白白也是你叫的?”

    年级老大生气了,其他人哪还敢再出声,总不能当面拆台吧,都憋着内心的嘲讽纷纷朝操场散去。

    楚沉从宿舍楼里出来了,头发整洁,穿着打扮一丝不苟,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精神利落,只是如果仔细看,能看见下颌缘一块淤青。

    顾阔憋着一肚子火回头看他,跟随他一起走出来的陈燃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张照片,上面场景昏暗,仔细看也没看清,近视眼真伤不起。

    楚沉余光撇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原本平时就严肃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两人昨晚互殴的痕迹还在,现在也是一触即发的事态,顾阔先开口道:

    “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楚沉毫不示弱,说道:“你是他监护人?还是亲人,代言人?你只是他室友而已。”

    顾阔攥紧了拳头,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我是他朋友。”

    楚沉冷笑一声,说道:“你问问他把你当朋友吗?昨晚你对他干了什么心里没数?”

    “你又对他干了什么?!”顾阔撤下一张照片举在面前。

    “有你什么事?”楚沉一脸不屑,说道:“这上面是我和他,所以是我们两个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顾阔一咬牙就想上去揍他,这时宿舍楼的生活老师一路小跑着出来,喊道:

    “楚沉,你们班主任在办公室等你,叫你快过去。”

    陈燃拉着楚沉的胳膊,劝道:“咱们先走,别理他。”

    生活老师拿了个大垃圾袋跑出来收照片,把宣传栏里的全撕了下来,一边捡地上的一边叫顾阔:

    “你早上不用上早操了,帮我收拾一下,你们宿舍丁叶白呢?打电话没接,人我也没找着,你们班主任叫俩人都过去呢。”

    顾阔一转身就回了宿舍楼,一步两个台阶跑上二层,推开了201的门,他一宿没回来,宿舍还保持着昨晚的样子,只是丁叶白的床上平铺着一床被子。

    他走上前,捏着被子一角使劲一掀,果不其然——

    “干嘛啊……”丁叶白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阳光太刺眼打扰了他的美梦,原来照片的主角之一还在被窝里睡觉,根本没下楼。

    丁叶白经常偷懒不去上早操,生活老师进来叫起,他太瘦又蒙着脸躺太平,愣是没发现他,顾阔气得笑了出来,全学校的人都炸锅了,他还在这什么都不知道呢。

    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脸,顾阔都不想告诉他照片的糟心事儿了,一看他还穿着那身已经成了破布条的水手服,蹙眉责备道:

    “你怎么还穿这破衣服,都被多少人惦记上了。”

    这“多少人”也包括自己。

    顾阔说完就走到衣柜前,打开了丁叶白的那扇门,一股淡淡的味道飘出来。别的男生衣柜基本上都是臭烘烘的,只有丁叶白是带着奶味儿的,一闻就上头。

    顾阔翻了半天拿了件长袖T恤和运动裤出来,忍不住又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真奶啊。等反应过来这反常的行为,他开始自我厌恶,这不是跟死变态一样吗。

    他坐在床边,拉下丁叶白的胳膊,说道:“赶紧换衣服,班主任叫你。”

    丁叶白揉着眼睛,一头小卷毛飞了起来,更显慵懒可爱,嘟囔道:

    “他发现我没上早操?”

    顾阔心想,谁还有空跟你掰扯什么旷操的事儿啊,从兜里把照片拿出来递给他,说道:

    “你看看,心里有个底。”

    丁叶白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脸懵,问道:

    “这是什么?”

    “楚沉和你。”顾阔想给他俩耳刮子,让他清醒一下。

    丁叶白很是不解地问道:“他干嘛亲我?”

    顾阔都暴躁了,心道我亲你你就眼泪汪汪,楚沉那王八蛋亲你,你还挺享受!没好气道:

    “那得问你。”

    丁叶白拿着照片转到左边看看,又转到右边看看,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说道:

    “错位照吧,不然我怎么没印象。”

    “那昨天你跟我是初吻?!”顾阔脱口而出。

    诡异的照片,出现方式也如此诡异,谁做这么诡异的事情,对于顾阔来说,真相的来龙去脉远远比不上丁叶白的初吻花落谁家重要。

    丁叶白捂着嘴巴,含混不清道:“还有哪个男的会亲他的男同学?!你觉得楚沉跟你一样无聊么!”

    顾阔傻了叭唧地乐了。

    等丁叶白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楚沉已经聊了一会儿了,见他来了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以为是你们闹着玩,但楚沉说是错位拍的,当时庆典结束后,你俩在餐厅门口聊天。”班主任把照片放在桌子上,说道:“谁干的,有没有头绪?”

    又指着丁叶白,说道:“尤其是你,好好想想。”

    楚沉是优等生,作风一贯靠谱,深受老师信任,先入为主就觉得是想报复丁叶白却连累了楚沉。

    “最近学生会在图书馆展开的轮流值班的活动可能影响了一些同学的休息时间,也许是对我个人有意见。”楚沉这番话把丁叶白撇开了干系,主要责任也揽了过去。

    “你心里有谱了?”老师问道。

    楚沉没承认也没否认,说道:“打印这么多份照片,学校的系统里一定有显示。”

    他们的学生卡都是联网的,如果要打印就登陆个人账户,然后选择打印机,再去打印机处刷学生卡即可。

    所以每人账户上都是有记录的,这么大的打印量并不难查,楚沉没说是谁,是想等证据出来再指认。

    “虽然照片是假的,但造成的影响太坏了,幸亏只传到了内网,今天我也会特意在班里提醒,不要把不实照片外传,不然学校会追究破坏声誉的责任。”老师思考片刻,说道:“我给你写一张授权,你去IT后台那边去查吧。”

    楚沉点点头,班主任又嘱咐道:“下学期就要推荐保送名额了,你和陈燃千万要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其它都不重要,听见没?”

    两人出了办公室没坐电梯上楼,反正就一层,就近上了安全通道的楼梯,楚沉冷不丁地问道:

    “是不是顾阔?”

    丁叶白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摇头道:“我觉得不是。”

    楚沉在台阶上站定,沉默片刻说道:“对不起。”

    “干嘛道歉。”

    “我吻了你。”

    昨晚,两人在餐厅门口,楚沉把外套披给他,聊了几句之后,深秋的晚风徐徐吹过,假发扬起。楚沉低头看着他微张的嘴唇,扶着他的肩膀弯下腰,俯身很轻很浅地一碰。

    他们是接吻了,这张照片并不是错位照。

    丁叶白没来得及反抗,楚沉就站直了又退后两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想说什么,可顾阔出现了,把他拉走了,于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谁知回到宿舍,顾阔就按着他又亲又摸,简直气得吐血,又害怕,就哭了出来。

    丁叶白低头垂眸看着白球鞋,手放在身后抠墙皮,半天挤出几个字:

    “我就当没亲过。”

    楚沉倾身过来,一手撑在他耳边的墙壁上,一手用力捏着他的肩膀,来了个标准壁咚,他胳膊都被掐酸了,皱着眉头问道:“干嘛?昨天没亲好,今天重来吗?”

    “顾阔就可以亲你?甚至把你压在身下侵犯你?”楚沉的声音很低沉很冰冷,像是要把人刺穿。

    丁叶白心道,好的你不比,你怎么竟比差的?怎么的,他强迫我,你就也强迫我才够本儿吗?

    “没人可以。”丁叶白抬起眼皮,说道:“我自愿的才行。”

    “你昨天没反抗,是不是就证明……”

    楚沉话没说完,脸逐渐在眼里放大,柔软的唇碰了上来,丁叶白睁大了眼睛。随即湿湿的触感让他一激灵,楚沉用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本来扶墙的手揽住人他的后脑,用力往里收。

    楚沉吮吸着他的唇,属于这个人特殊的气息窜到了鼻子里流向全身,是薄荷味的牙膏,是薰衣草的洗衣液,是茉莉香的护发素,总之楚沉身上一切一切的味道扑面而来,最后掩埋了他。

    丁叶白下意识抓住了楚沉胸前的衣襟,手指慢慢收紧力道,用尽全力一推,楚沉后退一步,两人分开了。

    他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楚沉,喘了几口气,说道:

    “你们是都疯了吗!我今天又没穿裙子!”

    说罢跑上了楼,回去上课了。

    这一天丁叶白过得都晕头转向的,中午顾阔叫他吃饭也没去,以为他还在生气,便也没坚持,从小卖部买了几包薯片带回来放他床上了。

    晚自习上完,他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正对着主席台的小型看台座椅上,这里比较黑,人也不多,他只想静静。

    到底为什么一条小裙子让两个朋友都疯掉了?

    丁叶白把裤子拉到膝盖,仔细看小腿,是腿毛太少吗?还是腿太细了?

    他低头仔细研究哪个器官不太爷们儿,最后盯着裆看了许久,也觉得还好啊,不算短小吧,干嘛都拿他当娘炮。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毫无察觉一个足球朝他飞速袭来,“咚”地一声闷响,丁叶白鼻子一酸,眼泪就滋了出来。

    他捂着鼻子弯下腰,跪倒在了地上,要死要活,一股热流从指缝溢了出来。

    完蛋,流鼻血了。

    “球呢?”顾阔的声音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丁叶白趴在地上抬起头。

    黑咕隆咚的地方,有个什么东西一脸血在地上蠕动,顾阔汗毛都炸起来了,脱口而出:“我草!”

    这时宿舍另外俩室友也从远处跑过来,还喊着:“这不是球么,老顾你看哪呢……我草!”

    丁叶白心说,你们能不能先拉我起来。

    一时半刻后,顾阔坐在看台台阶上,丁叶白仰面躺在他腿上,俩室友去拿纸巾了。

    “你大晚上一人在这干嘛呢?”顾阔就不明白了,9点钟不踢球、不洗澡、不回宿舍,在这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坐着是什么路数。

    丁叶白用一手堵着鼻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是思考一下谁故意整我。”

    “你鼻梁还疼不疼?”顾阔小心翼翼地低头检查,手上有土,也不敢轻易动他,那挺翘小巧的鼻子特别好看,这要是被他踢塌了,可怎么办。但转念一想,要是丁叶白就此赖上他了,那就负责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丁叶白胳膊肘挡着他的手,带着鼻音说道:“你别碰我,疼。”

    “今天真是祸不单行。”顾阔曲起手指蹭掉了他生理性的眼泪,说道:“那你想出来没有,谁那么闲贴你照片,告诉我,我找他算帐。”

    “没有。”丁叶白无所谓道:“楚沉去查打印记录了,可能很快就能知道是谁。”

    顾阔听见这名字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昨晚嚣张到他头上了,也没分出胜负,想想就不甘心,没好气道:“他天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谁知道多少人烦他,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到时候咱们都要各奔东西了。”丁叶白屁股酸了,撑起来转了个角度,顾阔一动不动,生怕他躺得不舒服。

    “你还是一门心思考清文大学?没考虑别的什么?”顾阔转念三月份就要报国外的大学了,会回A国读书,所以没什么高考压力。

    “我还没想好,清文大学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如果实际一点,我可能会选个更有把握的学校。”

    顾阔知道他跟报送名额差一名,说道:“你就应该把楚沉顶了,报送也不能光看成绩,得德智体美劳全面评估,他就是人品太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干嘛就整他不整别人。”

    德智体美劳自认一样都比不过楚沉的丁叶白,好笑道:“我就算努努力,也是顶陈燃,跟楚沉还差老远呢。”

    “陈燃也是个奇葩,你看他天天跟着楚沉屁股后面,献殷勤献得我都肉麻,指不定俩人什么关系。”顾阔对着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发不完的牢骚,又道:“而且他那天还问我报A国哪所学校来的,说是也一起报,你说你都没准留学去了,还占着保送名额干嘛,真是物以类聚,二百五找二百五。”

    丁叶白听着顾阔喋喋不休,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了。这天晚上很晴朗,有些星座他都能数出来,很美。虽然他一身血点子,样子特别狼狈,但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可宁静了没有20分钟,一盏探照灯突然冲着两人照了过来,顾阔被闪得眼前发白,骂了一句“草”。

    这是学校的风纪灯,到了9点就照向操场上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只要看见俩人凑一起,就一边照一边大喇叭广播。

    顾阔脱下外套盖住了丁叶白的脸,吼道:“我们俩男的!照你妹!”

    从主席台哪能看那么清楚,只有一条大白腿特别醒目,还明目张胆的躺怀里了,从广播里喊道:

    “同学快回宿舍,禁止膝枕杀。”

    一听膝枕杀,其它同学们都来了劲儿,看台上的两人瞬间变成了舞台的焦点。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禁止膝枕杀!”

    拿完加餐路过操场的同学们也都纷纷驻足围观,心道狗粮都喂出花样来了,倒要看看是谁。

    这一看可了不得。

    只见丁叶白从头上拉下衣服坐了起来,虽然鼻血已经不流了,但痕迹还在脸上,小卷毛飞了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蹂躏。

    “这不是白白和顾老大吗!昨天还跟楚沉亲呢,今天就跟别人搂上了?他脸上怎么了?”一堆人七嘴八舌道:

    “玩儿太刺激了吧,不然躲那么黑的地儿干嘛?顾老大也太粗暴了,白白那小身子骨哪禁得住。”

    有女生逗趣:“粗暴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哈哈哈!”引起一阵哄笑。

    楚沉刚从学校后台的IT支持部出来,手里拿着几张A4纸,因骚动也顺着灯光看过去,立刻就眉头紧皱。

    他抬脚就要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陈燃对他摇摇头道:

    “你能不能别再管他的事儿了,早上那破照片还不够吗?”

    楚沉怒视着他,让他心里一颤,鼓足了勇气又劝道:

    “他跟顾阔一直混一起,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说不定照片就是顾阔搞得鬼,警告你离丁叶白远点儿。”

    “我怕顾阔?”楚沉小臂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像只炸毛的雄狮。

    陈燃软下了嗓子,说道:“还有一个学期了,我们都是要被保送的,别节外生枝行不行?”

    楚沉甩开手,大步转身走向主席台,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在探照灯照耀下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楚沉纵身一跃,跳上了主席台,又踩着国旗杆下面的底座爬到了旁边广播室的房顶上。

    这时对面顾阔站了起来,喊道:“白白流鼻血了,都散了散了!”

    “白白怎么流的鼻血啊?”有人哄道。

    顾阔笑着装生气,喊:“关你屁事!”

    “太使劲儿了吧!”一群人跟着添油加醋。

    顾阔却大大方方的,看不出一点不快,拉丁叶白起来,喊道:

    “别闹。”

    又低头给丁叶白掸了掸身上的土,乐呵呵道:“别听他们瞎掰。”

    丁叶白只觉得鼻子疼,没别的。

    突然探照灯灭了,学生们也起完哄三三两两的回了宿舍,顾阔怕丁叶白再摔了,扛在肩膀上就走,他拍打着顾阔肌肉硬邦邦的后背,喊道:

    “头朝下我鼻血又要流了!”

    顾阔赶紧放他下来,又换成了公主抱,他在高壮的顾阔手里,简直像一个人偶。

    另一头,广播室的房顶上,楚沉拿着一条断了的电线,他徒手拽下来好几根电线,总算风纪灯灭了。

    这灯明明是查早恋用的,却变成了顾阔那混蛋秀恩爱的手段,想想就气。

    下面广播室里一阵骚动,都纳闷怎么设备坏了。

    转天老师把丁叶白叫去了办公室,楚沉果然已经到了,班主任神色凝重,说道:

    “我知道这次给你们造成了一些名誉上的影响,但学校也在第一时间澄清了,也没有大范围扩散,所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你们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言下之意就是要息事宁人,丁叶白问道:“您知道是谁做的吗?”

    班主任还没说话,楚沉递给他一张纸,说道:“这是前天的打印记录,超过30张的都在上面,后面有行备注,是老师帮忙询问的打印目的。”

    丁叶白低头看着,备注信息,有的是印试题,有的是学习表格,他看到唯一有荧光笔画出的一行,上面写着陈燃的名字,写着60张,备注行却空着。

    他抬头等楚沉解释。

    “老师问过陈燃这60张打印的什么内容,他拒不承认,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打印记录。”

    丁叶白沉默了片刻,说道:“学校准备处理他吗?”

    老师为难道:“他只是可疑,但我们确实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他干的,大家都是同学,人要学会宽容。”

    “他为什么不对我宽容。”丁叶白反问道。

    “你这就刻薄了。”老师蹙眉说道:“原谅是美德,何况这也不能确定是陈燃干的。”

    “犯错的人还没有道歉,被害人就要先学会原谅吗?”

    “你……”老师心道平时这小卷毛磨磨叽叽不声不响的,怎么今天就跟吃了枪药一样。

    丁叶白又反常地咄咄逼人道:“这样的人有资格被保送吗?”

    “这与保送无关,这件事到此为止。”班主任说不过他,直接给了结论。

    丁叶白还想再说什么,楚沉突然说道:“希望学校也能够给受害者公平对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丁叶白心情很糟糕,楚沉在后面叫住了他。

    “干嘛?”丁叶白很不耐烦。

    楚沉想安慰两句:“我……”

    “别说了,没心情。”

    丁叶白走了之后,楚沉站在走廊里看着那单薄的背影久久没能离去。

    “楚沉?”一个胆怯的声音从角落穿了出来,是陈燃。

    他一脸疲惫,大概是昨晚被询问了许久,有些神经衰弱。

    楚沉转身要走,被他叫住,道:

    “真的不是我,万圣节那天我学生证丢了,第二天中午在桌子里找到的,肯定是有人拿走嫁祸给我的,你能不能相信我?”

    楚沉心不在焉,懒得听他多说,陈燃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急道:

    “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你!”

    楚沉停下脚步,问道:“为什么?”

    “因为……”陈燃咬了下嘴唇,涨红了脸,豁出去道:“因为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陈燃因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声。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心仪的人的回应,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片刻后,他听楚沉说道:“你喜欢我,所以你见不得我喜欢别人。”

    陈燃眼前一白,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直温柔得体的班长说出口的话,抖着声音问道:

    “你说你喜欢谁?丁叶白那个烂货?!”

    楚沉面无表情道:“我会放弃保送名额,我要去考燕大,跟你继续做同学让我恶心。”

    上午10点课间操,升国旗之后会有一个高考动员大会,每周一例行给高三学生们打鸡血。

    陈燃作为学委站在主席台上,拿起话筒发言。他脱稿开始演讲,但话筒不出声了,他也没停下来,继续讲着,即使没一个人能听见。

    平日里这个环节大家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聊天的聊天,犯困的犯困,今天出了意外状况倒引起了所有人关注。

    下面学生们有点骚动,都在窃窃私语,有几个老师跑去广播室查设备故障,楚沉这才想起来,他昨天站在房顶上一气之下拽断了好几根电线,其中一根也许就是连接话筒的喇叭。

    大概修了有10分钟的功夫,喇叭重新出了声音,只听陈燃说道:

    “……所以,保送清文大学的名额,你不用放弃,我放弃。”

    然后给大家鞠了个躬,走下了台,没回到班级队伍,直接回去了教学楼。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都没听见他前面说了什么,总之全程就是当事人苦大仇深,看热闹的一脸懵逼。

    之后的一星期里还有人八卦怎么回事,再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空出一个保送名额,也是人家学霸之间的事,跟其他学生是无关的。

    过了春节和寒假,最后的冲刺阶段到了,丁叶白被通知了拿到另一个空出来的保送名额。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顾阔申请的几所A国大学都发了录取通知书,宿舍里从校外叫了披萨给他庆祝。

    “顾老大选了哪所学校啊?LA这个不错,去称霸比弗利为国争光啊!”俩室友比顾阔还兴奋。

    顾阔倒是冷静得多,大口吃着一沿披萨,说道:

    “陈燃就选的这所,我要是去,就跟他搭伴儿了。”

    顾阔观察着丁叶白的反应,拱了他胳膊一下,又问道:“你同不同意?”

    “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你自己看着办。”丁叶白鼓着腮帮子,不懂他的脑回路。

    六月初,无论是要留学的,还是要保送的,最后都参加了高考,算是一种仪式感。

    考试结束那一天,气氛前所未有地放松,丁叶白倒是感触不深,与等在门口挤破头的竞争者相比,他已经有了入场券。

    关了手机,丁叶白一个人从考场回到了学校,他想提前收拾一下宿舍的东西。零零碎碎塞满了一个巨大的双肩包,他背在身上像只笨拙的乌龟。

    到了楼下,他驻足在宣传栏面前,看见了在那里等他的楚沉。

    楚沉向他伸手,说道:“太沉了,我来拿吧。”

    丁叶白乖乖拿下来递给他,楚沉又道:

    “司机在门口,我送你回家。”

    “那麻烦你了。”丁叶白也没有扭捏,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宣传栏里贴着一些学生获奖的通告,半年前这里接吻照满天飞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不是陈燃干的。”楚沉没头没尾地说道:“他前一天学生卡就被偷走了,我那天来你宿舍送背包,撞见顾阔在……”

    “在亲我,扒我衣服。”丁叶白见他说不出口,索性替他说出来。

    楚沉心情复杂,继续道:“那天你的两个室友没在,因为他们拿着陈燃的卡去复印照片了,那张接吻照也是他们拍的对不对?”

    丁叶白问道:“有证据吗?”

    “没有。”楚沉否认。

    “老师不是跟我们说过,没证据就要学着宽容吗?”

    “我没有指责你或者揭穿你的意思。”楚沉走进他弯下腰,凑在他耳边说道:“因为我也是你的共犯。”

    当时老师没有同意取消陈燃的保送资格,丁叶白焦躁不安,能帮他的只有自己了。楚沉狠狠拒绝了陈燃热忱的表白,还故意冤枉奚落了对方,堵了一把陈燃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果不其然,陈燃心灰意冷,本身就考虑留学,这便下定了决心,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丁叶白还是死不承认道:“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误会了。”

    楚沉摇摇头,显然已是不在意他怎么想,反正未来还有4年要同窗,多得是时间建立信任。

    丁叶白也没再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绕过了楚沉向学校门口走去。

    无论是楚沉也好,还是顾阔,对他想入非非都是再明显不过的表现,他无动于衷的原因倒不是别的,他真不喜欢男人,甚至说就不喜欢人吧。

    大学生活开始了,丁叶白在清文大学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阔。

    “你还没去A国?”丁叶白以为他是来道别的。

    谁知道顾阔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行李,说道:“你是323吗?”

    丁叶白点点头,他刚被分配了宿舍。

    顾阔一脸痞笑:“你猜怎么着,巧了,我也是。”

    “……”丁叶白一脸不相信,问道:“你考上了清文?”这是找人替考了吧!

    “你忘了我的国籍了,A国留学生不需要考那么高分,中文好点儿就能上,对我来说清文大学门槛没那么高。”顾阔背着包并肩走下他身边,说道:“来日方长,我罩你。”

    两人走进宿舍房间,楚沉坐在书桌前看手机,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心仪之人和不速之客。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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