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游离在生死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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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它沉重而冰冷的气息。敏的眼神很坚定，洋溢着杀意。
尽管我未曾被人持枪顶住额头，但我此刻却坚定地相信这是一把真枪，尽管我不能理解敏这样做的意思。
气氛直转而下，从炽热的天堂，转到了冰冷的地狱。
“敏，不要激动，你要干啥？”
“我没有激动。”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把你的全部生命给我，可以吗？”
“全部生命？”我疑惑。
敏似乎知道什么。
我犹豫间，敏邪魅地冷笑。
“那就是没得商量。”敏冰冷的一面，我未曾见过。仿佛连那鲜红的烈唇都变成了暗红的色彩，让我感到可怕。
“这什么回事？我不懂。”
“要问，你去问阎罗王吧。”敏的话一说出来，我瞬间觉得浑身冰冷，全身的毛孔都快要颤抖起来。
我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惊恐着望着敏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泪水。
但是“嘭”的一声，还是在我耳边响起。我的余光看到一刹那的火星光粒。
完了，我心中只有这个想法。然而，过了好几秒，我却没有感受到痛楚，脑子一阵空白过后，意识还是很清晰的。我才慢慢睁开眼。
我没有中枪倒下，中枪流血的反而是敏。她的手腕中枪，枪掉到了地上。此时她并没有弯腰捡枪，仅是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
我意识到一个人正从磐石后面走出来，她身高很矮，可能就只有1米高，右手持着手枪，枪口动也不动地对着敏。刚刚那一枪，无疑是她开的。
她穿着一件五彩的束腰长裙，披着一件狼皮披风，戴一顶挂满珠子的圆帽，这模样跟我第一次见到的恬恬，完全一样。但她的表情很坚定成熟，并没有恬恬那种天真活泼，眼神如尖刀那剮人心肺，步姿稳重，步步为营。
这不是恬恬，我跟自己说。不可能是恬恬，恬恬不可能在这里，也不可能开枪。
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输了。
“大哥哥，快把枪捡起来。”声音稚嫩，虽然没有平日里跟我撒娇的语调，但确定是恬恬无异。
我都快惊掉了嘴巴，眼前的每一幕，对于我而言，都是不可理解的迷。我怀疑过恬恬的身份，却未曾想过她以这副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大哥哥，快呀。”她催促着我。
但我还是没有动。
“想不到你……”敏叹了口气，摆出惊讶的样子。
“你没猜到我，我却猜到你了，所以你输了。”恬恬稚嫩的声音，说出成熟的话语。
“小丫头，你不出来吗？”恬恬转而对着我身后的岩石说道。
她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面将我扑倒。这猝不及防的一扑，让我在倒地的一刻，感受到了双手和膝盖火辣辣的疼痛。
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很轻，虽然高度和我差不多。她的头伏在我肩膀上，我从她耳后那一抹雪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扉的气息。
也是个女人。她扑倒我以后，并没有停留，马上站起来，并提起我的后背，往恬恬的方向跑。
直到我们到达磐石底下，她才松开我。
恬恬也躲到磐石底下，她手中的枪依旧对着敏。
我看到原来站立的地方有一枚长长的子弹，没入地面，从它露出来的部分，可以判断它原本至少有七八厘米长。这么长的子弹，应该属于狙击枪。我刚刚被狙击枪瞄准了？
我转过头，观察这名飞扑而来，拯救我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黑衣，让我惊艳的是她的容貌，明亮的大眼睛囧囧有神，高高的鼻子，薄薄的樱桃嘴唇。此等明眸皓齿属于纯天然，没有一丝杂质，她脸上没有一丝浓妆淡抹的痕迹，属于素颜的状态。
她的表情云淡风轻，没有大幅度的脸部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偶尔眼睛转动，仔细观察周围的状况。我看到了她眼角的那颗美人痣，恍然大悟。
在月州时候，酒店那个女刺客？
“小丫头，埋伏的武装你没有完全清理掉？”恬恬开口，声音依旧稚嫩，但语调显成熟稳重。
“还有个狙击手。”女刺客淡淡地说道。
“能处理掉吗？”
“这个人，要活的。”她指了指敏。
“我知道。”
恬恬话音刚落，女刺客便不见了。我看到她轻轻一晃，就消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
现场只剩下我们三人，敏站在原地，依旧没动。
“大哥哥，这女人今晚想杀你，周围她布下了一支武装，有八九个人，现在还剩一个狙击手。”恬恬语调平和了很多，跟平时差不多。
“为啥她要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至今处于懵逼的状态。
“你问她，她最清楚了。”
我转头看向敏，敏无可奈何地笑了，叹了口气。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便要杀你，就这么简单。”
我想起敏刚刚跟我表白的状态，那份情意很真实。
“你还真信她啊。”看到我沉默，恬恬在我的大腿上用力捏了一把，疼得我伸手捂住。
“啊？”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用得了搞这么大的阵容吗？周围那些被小丫头干掉的武装，把你杀死一百遍都够了。”
“哈哈哈哈。”敏看到我懵逼的状态，感觉很好玩似的，忍笑不俊。
“严肃点，小心我一枪崩了你。”恬恬举了举手中的枪。
“你们要杀便杀吧，我无话可说。”
我看着恬恬手中一直持枪指着敏，一秒钟都没有放松警惕，这份耐力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而且应该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
“那你，是恬恬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恬恬是谁啊？大哥哥不认得我了吗？”恬恬嘟起嘴，用平常的语气撒娇道，还翻了白眼。
这跟她开枪时候的模样反差太大，我只能在心中“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无奈地笑，还不敢在表面显露出来。
不过，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许多超自然现象，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常理解释，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哥哥，我的事情之后再跟你说。一会儿你跟紧我，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恬恬补充道。
我点点头，虽然这话出自身高一米的小孩之口，但此时我却觉得很有信服力。
“我们可以下山了。”不知道何时，那名身穿黑衣的女刺客已经回到了我的身旁。
“小丫头，给她包扎一下伤口吧，不然还没下山，她就失血死掉了。”恬恬对女刺客说，语气变回成熟老道。
然而女刺客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原地待着。
“我来吧。”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缓缓走过去。敏也很配合，把手伸过来，让我包扎。
我把毛巾铺开，慢慢把伤口包起来。等我稍微用力的时候，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眉头紧皱，看上去一副花容失色的惨状。
“疼。”
看着她如此境况，我不禁心生怜悯。虽然我记得她刚刚要杀我时候的眼神，那浓重的杀意，而且真的差点取我性命，但我们毕竟是交过心的人。至少我认为我们曾交过心。
“那，我轻点，你忍着。”我安慰她。
“哈哈，没那么疼，我只是假装一下。海，你是温柔的人。”敏看到我有点茫然失措，掩口失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皮。
“少废话，不然我现在就了结你。”一声轻喝，从女刺客口中传出。我扭头望着她，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却能从眉间感受到明显的怒意。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即便上次在酒店，她身陷重围，也只是冷冰冰的，非常淡定。
不过也对，毕竟是人。尽管已经是可以杀人如宰鸡般轻松，但那么年轻，内心应该也是充斥着各色的情绪。
敏吐吐舌头，并不理会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帮她包扎。
“小丫头，你反应有点过了吧。”恬恬说道。
“哼。”她恢复平常的冷漠，而后消失在黑暗中。由于缺乏经验，我花了五分钟才勉强包扎好伤口。
我依照恬恬的指示，捡起了敏原来的手枪，把保险上了，然后夹在腰间。
我还拿出绳子，按指示把敏的双手捆绑起来。
“还不走的话，等他们大军包围，我们就插翅难飞。”女刺客无声无息得出现在我身后。
于是，敏走前面，我背着恬恬走中间，女刺客走后面，按照这样的队形，我们往山下走去。
越是入夜，晚上越清凉，在山间回荡。九月中旬的琼城高山上，已经有了些的秋意。
恬恬一边指挥着路线，一边在我背上吐槽：“大哥哥，你知不知道，爬上这座山，我花了多少精力啊，你下次约会不要来爬山了。”
我笑而不答，这样娇稚的恬恬非常可爱。但我知道她真实身份并非是个小孩子，想到这点，我多少有点失落。
下山的速度很快，只花了半个多小时，一路颠簸陡峭的山路，我有两次差点滑倒。
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一样，这次下来后，看到的是一条沿河的公路。公路不大，偶尔有车经过，相当冷清，反倒是河上的挖沙船相对热闹。他们入夜后盗挖河沙，开着大灯，非常疯狂地工作。
我们躲在暗处，观察周边的情况。
“小丫头，你该不会打算让我们在大马路上走吧。”女刺客拿出手机，在确认什么似的。
大概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我们面前，女刺客率先上车，坐到前排。司机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我们三人坐到后排。恬恬的枪一直都指着敏，未有半点松懈。
“我们去哪里？”我轻声问恬恬，此时她如往常那样坐在我大腿上。虽然开始我不愿意，但她一意孤行坐上来，怎么赶都不走开。
“去她老大那里。”恬恬指了指女刺客。
“她老大？是谁？”
“应该就是那个给你寄邀请函的王文君吧。”王文君？原来女刺客是她们的人。
“大哥哥，不管你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不过据我了解，当下他们能保护你。”
“很多人要杀我吗？”我想起了那起让我提心吊胆的车祸事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来自那个所谓的小人物联合会。那是一个基本上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庞大组织。”
听到恬恬的话，我稍微有点目瞪口呆地望着敏。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小人物联合会。
同时我也惊讶恬恬所知道的一切。原来她早已洞察了一切，并暗中保护着自己。那次车祸，她拽着自己走的那几步，看来并不是偶然。
我对她的身份更加感到疑惑。
显然，她并不是王文君这边的人。虽然她们似乎认识。
“海，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敏忽然开口道。
“为，为什么你忽然这样说？”
“想来落到她们的手里，我必然惨遭严刑拷打。我这个年纪，还真吃不起那种苦，还不如就在这个美丽的月夜，殒身于此。这样子，也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敏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了。
“严刑拷打？”似乎这确实是敏接下来受到的待遇。
“对，就是割鼻子割耳朵，然后洒上盐，然后把我扔到装满毒蛇的箱子里。”
敏的话，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不会的。你不会遭遇这种事情的。”
“海，答应我，看着我们关系的份上，尽力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敏投来恳求的眼光。
敏还想说下去，女刺客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喉咙。
“嗯。我尽力。”这个承诺我说得很没有底气。接下来我的命运，都是未知的，何来保证别人的命运。
车一直平稳而快速地行驶着，绕过了繁华的路段，往琼城北部的郊外驶去。
夜愈深，世界越平静。我看着窗外温柔明亮的月光，看着两边的景物迅速往后退。感觉车正驶向一条未知的路。那里的人生和我此前的人生，将完全不一样。
我能感受到它沉重而冰冷的气息。敏的眼神很坚定，洋溢着杀意。
尽管我未曾被人持枪顶住额头，但我此刻却坚定地相信这是一把真枪，尽管我不能理解敏这样做的意思。
气氛直转而下，从炽热的天堂，转到了冰冷的地狱。
“敏，不要激动，你要干啥？”
“我没有激动。”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把你的全部生命给我，可以吗？”
“全部生命？”我疑惑。
敏似乎知道什么。
我犹豫间，敏邪魅地冷笑。
“那就是没得商量。”敏冰冷的一面，我未曾见过。仿佛连那鲜红的烈唇都变成了暗红的色彩，让我感到可怕。
“这什么回事？我不懂。”
“要问，你去问阎罗王吧。”敏的话一说出来，我瞬间觉得浑身冰冷，全身的毛孔都快要颤抖起来。
我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惊恐着望着敏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泪水。
但是“嘭”的一声，还是在我耳边响起。我的余光看到一刹那的火星光粒。
完了，我心中只有这个想法。然而，过了好几秒，我却没有感受到痛楚，脑子一阵空白过后，意识还是很清晰的。我才慢慢睁开眼。
我没有中枪倒下，中枪流血的反而是敏。她的手腕中枪，枪掉到了地上。此时她并没有弯腰捡枪，仅是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
我意识到一个人正从磐石后面走出来，她身高很矮，可能就只有1米高，右手持着手枪，枪口动也不动地对着敏。刚刚那一枪，无疑是她开的。
她穿着一件五彩的束腰长裙，披着一件狼皮披风，戴一顶挂满珠子的圆帽，这模样跟我第一次见到的恬恬，完全一样。但她的表情很坚定成熟，并没有恬恬那种天真活泼，眼神如尖刀那剮人心肺，步姿稳重，步步为营。
这不是恬恬，我跟自己说。不可能是恬恬，恬恬不可能在这里，也不可能开枪。
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输了。
“大哥哥，快把枪捡起来。”声音稚嫩，虽然没有平日里跟我撒娇的语调，但确定是恬恬无异。
我都快惊掉了嘴巴，眼前的每一幕，对于我而言，都是不可理解的迷。我怀疑过恬恬的身份，却未曾想过她以这副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大哥哥，快呀。”她催促着我。
但我还是没有动。
“想不到你……”敏叹了口气，摆出惊讶的样子。
“你没猜到我，我却猜到你了，所以你输了。”恬恬稚嫩的声音，说出成熟的话语。
“小丫头，你不出来吗？”恬恬转而对着我身后的岩石说道。
她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面将我扑倒。这猝不及防的一扑，让我在倒地的一刻，感受到了双手和膝盖火辣辣的疼痛。
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很轻，虽然高度和我差不多。她的头伏在我肩膀上，我从她耳后那一抹雪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扉的气息。
也是个女人。她扑倒我以后，并没有停留，马上站起来，并提起我的后背，往恬恬的方向跑。
直到我们到达磐石底下，她才松开我。
恬恬也躲到磐石底下，她手中的枪依旧对着敏。
我看到原来站立的地方有一枚长长的子弹，没入地面，从它露出来的部分，可以判断它原本至少有七八厘米长。这么长的子弹，应该属于狙击枪。我刚刚被狙击枪瞄准了？
我转过头，观察这名飞扑而来，拯救我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黑衣，让我惊艳的是她的容貌，明亮的大眼睛囧囧有神，高高的鼻子，薄薄的樱桃嘴唇。此等明眸皓齿属于纯天然，没有一丝杂质，她脸上没有一丝浓妆淡抹的痕迹，属于素颜的状态。
她的表情云淡风轻，没有大幅度的脸部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偶尔眼睛转动，仔细观察周围的状况。我看到了她眼角的那颗美人痣，恍然大悟。
在月州时候，酒店那个女刺客？
“小丫头，埋伏的武装你没有完全清理掉？”恬恬开口，声音依旧稚嫩，但语调显成熟稳重。
“还有个狙击手。”女刺客淡淡地说道。
“能处理掉吗？”
“这个人，要活的。”她指了指敏。
“我知道。”
恬恬话音刚落，女刺客便不见了。我看到她轻轻一晃，就消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
现场只剩下我们三人，敏站在原地，依旧没动。
“大哥哥，这女人今晚想杀你，周围她布下了一支武装，有八九个人，现在还剩一个狙击手。”恬恬语调平和了很多，跟平时差不多。
“为啥她要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至今处于懵逼的状态。
“你问她，她最清楚了。”
我转头看向敏，敏无可奈何地笑了，叹了口气。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便要杀你，就这么简单。”
我想起敏刚刚跟我表白的状态，那份情意很真实。
“你还真信她啊。”看到我沉默，恬恬在我的大腿上用力捏了一把，疼得我伸手捂住。
“啊？”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用得了搞这么大的阵容吗？周围那些被小丫头干掉的武装，把你杀死一百遍都够了。”
“哈哈哈哈。”敏看到我懵逼的状态，感觉很好玩似的，忍笑不俊。
“严肃点，小心我一枪崩了你。”恬恬举了举手中的枪。
“你们要杀便杀吧，我无话可说。”
我看着恬恬手中一直持枪指着敏，一秒钟都没有放松警惕，这份耐力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而且应该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
“那你，是恬恬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恬恬是谁啊？大哥哥不认得我了吗？”恬恬嘟起嘴，用平常的语气撒娇道，还翻了白眼。
这跟她开枪时候的模样反差太大，我只能在心中“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无奈地笑，还不敢在表面显露出来。
不过，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许多超自然现象，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常理解释，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哥哥，我的事情之后再跟你说。一会儿你跟紧我，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恬恬补充道。
我点点头，虽然这话出自身高一米的小孩之口，但此时我却觉得很有信服力。
“我们可以下山了。”不知道何时，那名身穿黑衣的女刺客已经回到了我的身旁。
“小丫头，给她包扎一下伤口吧，不然还没下山，她就失血死掉了。”恬恬对女刺客说，语气变回成熟老道。
然而女刺客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原地待着。
“我来吧。”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缓缓走过去。敏也很配合，把手伸过来，让我包扎。
我把毛巾铺开，慢慢把伤口包起来。等我稍微用力的时候，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眉头紧皱，看上去一副花容失色的惨状。
“疼。”
看着她如此境况，我不禁心生怜悯。虽然我记得她刚刚要杀我时候的眼神，那浓重的杀意，而且真的差点取我性命，但我们毕竟是交过心的人。至少我认为我们曾交过心。
“那，我轻点，你忍着。”我安慰她。
“哈哈，没那么疼，我只是假装一下。海，你是温柔的人。”敏看到我有点茫然失措，掩口失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皮。
“少废话，不然我现在就了结你。”一声轻喝，从女刺客口中传出。我扭头望着她，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却能从眉间感受到明显的怒意。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即便上次在酒店，她身陷重围，也只是冷冰冰的，非常淡定。
不过也对，毕竟是人。尽管已经是可以杀人如宰鸡般轻松，但那么年轻，内心应该也是充斥着各色的情绪。
敏吐吐舌头，并不理会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帮她包扎。
“小丫头，你反应有点过了吧。”恬恬说道。
“哼。”她恢复平常的冷漠，而后消失在黑暗中。由于缺乏经验，我花了五分钟才勉强包扎好伤口。
我依照恬恬的指示，捡起了敏原来的手枪，把保险上了，然后夹在腰间。
我还拿出绳子，按指示把敏的双手捆绑起来。
“还不走的话，等他们大军包围，我们就插翅难飞。”女刺客无声无息得出现在我身后。
于是，敏走前面，我背着恬恬走中间，女刺客走后面，按照这样的队形，我们往山下走去。
越是入夜，晚上越清凉，在山间回荡。九月中旬的琼城高山上，已经有了些的秋意。
恬恬一边指挥着路线，一边在我背上吐槽：“大哥哥，你知不知道，爬上这座山，我花了多少精力啊，你下次约会不要来爬山了。”
我笑而不答，这样娇稚的恬恬非常可爱。但我知道她真实身份并非是个小孩子，想到这点，我多少有点失落。
下山的速度很快，只花了半个多小时，一路颠簸陡峭的山路，我有两次差点滑倒。
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一样，这次下来后，看到的是一条沿河的公路。公路不大，偶尔有车经过，相当冷清，反倒是河上的挖沙船相对热闹。他们入夜后盗挖河沙，开着大灯，非常疯狂地工作。
我们躲在暗处，观察周边的情况。
“小丫头，你该不会打算让我们在大马路上走吧。”女刺客拿出手机，在确认什么似的。
大概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我们面前，女刺客率先上车，坐到前排。司机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我们三人坐到后排。恬恬的枪一直都指着敏，未有半点松懈。
“我们去哪里？”我轻声问恬恬，此时她如往常那样坐在我大腿上。虽然开始我不愿意，但她一意孤行坐上来，怎么赶都不走开。
“去她老大那里。”恬恬指了指女刺客。
“她老大？是谁？”
“应该就是那个给你寄邀请函的王文君吧。”王文君？原来女刺客是她们的人。
“大哥哥，不管你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不过据我了解，当下他们能保护你。”
“很多人要杀我吗？”我想起了那起让我提心吊胆的车祸事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来自那个所谓的小人物联合会。那是一个基本上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庞大组织。”
听到恬恬的话，我稍微有点目瞪口呆地望着敏。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小人物联合会。
同时我也惊讶恬恬所知道的一切。原来她早已洞察了一切，并暗中保护着自己。那次车祸，她拽着自己走的那几步，看来并不是偶然。
我对她的身份更加感到疑惑。
显然，她并不是王文君这边的人。虽然她们似乎认识。
“海，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敏忽然开口道。
“为，为什么你忽然这样说？”
“想来落到她们的手里，我必然惨遭严刑拷打。我这个年纪，还真吃不起那种苦，还不如就在这个美丽的月夜，殒身于此。这样子，也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敏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了。
“严刑拷打？”似乎这确实是敏接下来受到的待遇。
“对，就是割鼻子割耳朵，然后洒上盐，然后把我扔到装满毒蛇的箱子里。”
敏的话，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不会的。你不会遭遇这种事情的。”
“海，答应我，看着我们关系的份上，尽力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敏投来恳求的眼光。
敏还想说下去，女刺客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喉咙。
“嗯。我尽力。”这个承诺我说得很没有底气。接下来我的命运，都是未知的，何来保证别人的命运。
车一直平稳而快速地行驶着，绕过了繁华的路段，往琼城北部的郊外驶去。
夜愈深，世界越平静。我看着窗外温柔明亮的月光，看着两边的景物迅速往后退。感觉车正驶向一条未知的路。那里的人生和我此前的人生，将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