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唯快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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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于全过来找我进行军事训练的事情。他先让医生给我做了一个详尽的体能测试，随后给我制定了有效的训练方案。
花两周的时间，让我在体能、近身搏斗、枪械使用方面基本达标。他原话是这样的。
在城堡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跑道，独木桥，高墙等基础设施。军事训练就在这里展开。
体能训练是每天训练的重点，耐力，爆发力，平衡力等都是重要的指标。1万米耐力跑，翻高墙，走独木桥，匍匐爬行，短距离赛跑，每天的前半天，都把我搞得筋疲力尽。
幸好我在学校的时候，曾是赛跑能手，体能方面似乎很有天赋，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便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除了体能训练外，下午三四点开始，于全就开始教我拳法和近身格斗的技巧。这方面训练，于全很是严格，对练的时候，我稍不留心，总是挨上两拳，虽不至于疼得哇哇叫，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入夜后，于全教导我枪械的使用。因为考虑到我使用手枪的频率比较高，所以主要是手枪教导为主。平生第一次开枪，确实感受到了开枪瞬间的后坐力。
恬恬一直旁观我的训练，在手枪练习的时候，她总是耐不住性子跑过来，说我们的方式太落后了，要来示范一下。
30米靶，我看不到恬恬拔枪的动作，她的枪已经瞄准了靶心。而瞄准和开枪，几乎是同一瞬间的事情，“砰砰砰砰砰”连开五枪，全部命中五个靶心。
“恬千岁的枪法让人叹为观止，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佩服。”于全赞道。
我记得王文君说过，于全枪法天下无双，在军变的那个会议上超远距离一枪爆头当时的总司令司马彰。
这方面的能力，恬恬比他更高？
每天的军事训练疲惫而充实，我已经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了。每天晚上泡完澡，倒头就睡。
训练不知不觉间就进行到了第十天，这十天里，除了恬恬，于全，芥蓝外，我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
这天中途休息的时候，恬恬说道：“竹剑那丫头，这么多天不见人影，现在还是来了。”
我抬头看见穿着白色纱衣的竹剑往我们的训练场缓缓走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信步闲庭的走路模样，以往都是一晃而至。
“我来当你的对手。”她慢慢地走近我，并摆出随时迎战的姿势。
啊？我看了竹剑一眼，顿生怯意。
“竹剑想测试一下你的训练成果。你跟她过两招，可能大有增益。”于全鼓励我。
恬恬却兴奋得摩拳擦掌：“好样的，我要看一下影刺一族的传人有多少实力。”
她也要上场，我们二对一。
恬恬率先出手，她身形幼小，动作敏捷，跑动起来如闪电球般让人猝不及防。
她绕后然后腾空跃起，一招扫堂腿往竹剑后颈攻去。竹剑没有回头，身形一晃便躲开了。然后以我视线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现到恬恬身后直接一拳攻去。
恬恬闪躲不开，只能转身，双手护胸，硬接这招。接下这招后，恬恬整个人飞出了几米的距离。然而还没等恬恬落地，竹剑已经闪现到她身前，在她正面来了一记扫堂腿。被这一腿击中，恬恬再次横飞，如败草堆般好几米后才落地。
摔倒在地的恬恬狼狈不堪，爬起来后满身灰尘，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恬恬。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二打一，已经落败一个，只是两招。
只好硬着头皮上，我摆出于全教我的拳势。
“我要出手了。”我说道。
竹剑面如止水，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势。显然她并不需要。
我想起于全的教导，迅速连续出拳，竹剑看上去并没有移动，但我的拳头却始终打空了。
“再快点。”她平静地说道。
我再度激发起腰力，甩动起来，使出拳速度成倍增长，渐渐出现了重影。而竹剑也随之出现了重影，每一拳都落空，我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她。忽然间，一股推力出现在我胸前，把我往后推了几步。
“别顾着出拳，要注意防守。”竹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手，我压根看不清楚。
我再次出拳，但结果都是一样，被竹剑轻易击中前胸。在我看来，她的身姿就像幽灵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凭空产生了重影，就算我跟她近在咫尺，但任凭我出拳速度再快，也不能碰到她分毫。她用来攻击我的右手，总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攻来。
“注意我的脚。”竹剑冷冷说道。
再次出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她的双脚一直在小碎步移动，只是幅度太小，太过于迅速和熟练，我从外观看来，以为她是静止不动，凭空产生的重影。
而她的右手一直自然垂着，攻击我之前必然会有小幅度的挪动。掌握这两点后，我找到了跟竹剑对抗的诀窍。然而，思维跟上了，眼睛和身体却跟不上，训练了两个多小时，我还是一次都没有挡下竹剑的攻击。
“竹剑，御海刚入门，你的动作太快了，他学不来的。”于全过来劝说。
“再来。”竹剑不理他。
我再次出拳，然后再次被竹剑推得后退几步。在那一刻，我脑海呈现出两个字。
节奏。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不再光看她的小碎步，而是尽力发动我身体所有感官，去感知竹剑动作的节奏。而慢慢的，我掌握到了她的节奏，有两次差点挡住了她的攻击。
最后一次，我信心满满，以为一定可以挡住她的进攻，却没料到她这次改用左手攻击，还是把我推倒退几步。
我不服气，再次出拳。又训练了一个小时，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掌握竹剑的节奏，但对于危险的感知却上了一个层次。既然挡不住，我就闪。
在竹剑右掌再次袭来的时候，距离我身体仅有10厘米，我急忙后退，足足有两米远，躲过了竹剑的攻击。
“今天就到这里。”说完，竹剑转身便离开。
看着夜幕下的身影，我觉得这个冷面杀手此刻格外温柔。于全教我格斗入门，她却用她的方法教会我快的含义。天下功夫唯快不破，经过四五个小时不停的对练，我的出拳速度，节奏把握，感知能力都初步建立起来。
不知不觉就九点多了，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回去后，不仅是恬恬给我擦药酒了，今天也轮到我给她擦了。她的腰部黑了一块。
“哎呀，这丫头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怜香惜玉，出手那么重。要不是老娘不死之身，这老腰怕要断了。”恬恬一边擦着药酒，一边呼喊道。
接下来的四天训练，竹剑都有出现，同样的对练方式。可这几天下来，她的速度一天一天地增快，我还是没能成功挡住她的攻击，只能用后退闪躲开。也就是说，这几天对练下来，我连她的身体一下子都没有碰到。
而终于十四天的训练期满了，于全在恭喜我顺利毕业的同时，给我递上了一盘礼物。上面有一件轻薄而高性能的防弹衣，M9手枪，两个弹夹，和易容的面罩，一台专门联络的手机，一个叫高子明的身份证，看相片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性。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本子，一个是高级警官证，属于高子明。另外一个是高子明和一个女人的结婚证。女人名字叫竹青，脸容清秀，瓜子脸，高挑的鼻子，大眼睛，眼角有颗美人痣，很是漂亮。
我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竹剑。那这位男子是谁呢？
“御海，明天开始你就是高子明了。离开这里后，眼线众多，安全起见，夫人给你们伪造了身份。虽说是伪造，但全部都记录在案的，跟真的一样。给你高级警官的身份，也方便你携枪出行。”
“我和竹剑假装夫妻吗？”
“对，恬千岁就是你们的儿子了。执行任务期间，你们伪装成远方亲戚，暂住总统府，这样比较隐秘。”
“哇，好像很好玩。”恬恬听说自己要伪装了男孩子，满脸兴奋。
回到房间后，恬恬急不可待地换上王文君给她准备的男童水手服，把头发盘起，带上水手帽盖住，焕然一新，看起来真有几分男孩的气质。她很喜欢这身装扮，在房间里欢呼雀跃地照镜子，一点都没有76岁老人的矜持。
我戴上易容的人皮面罩，往镜子前一站。镜子上便出现了高子明的面孔，一模一样，没有一分瑕疵。
今天窗外的月色分外温柔，九月份最后一天，有些微风，但还是暑气十足。再过一些时日，秋天便来了，到时暑气尽去，会凉爽许多。
“明天又要去月州了。离上次才一个多月，我感觉过了好久啊。”恬恬走到我身旁，一并看着窗外的月光。
“对啊，不知道又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之前跟敏一起去的，如今却是走到了敌对的位置。”
“不管怎样，我都站在大哥哥这边的。”
“嗯，我明白，希望这次行动可以顺利。”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虽然会去月州一段时间，但我和恬恬都仅背了一个旅行背包的行李。
等我们来到城堡门口，竹剑早已在那里等待。她跟我们一样，仅背了一个旅行背包。
此时王文君也亲自出来给我们送行，叮嘱我们小心为上。
“王丫头，兜兜转转，最后我们还是成为你的棋子了。”恬恬故意说道。
“恬千岁，老朽感谢你的宽宏，你和枫月万岁王的大恩大德，此生不忘。”王文君行礼道。
“罢了罢了，我们出发吧。”恬恬走到前面先上车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城堡的车只把我们送到人流密集的区域。下车以后，我们先是到处逛了一下，以防眼线跟踪。然后我们找了僻静的洗手间，各自乔装易容。此时恬恬也有了一个新名字：高宽宽。
宽宽，恬恬昨晚吐槽了许久。
我和恬恬率先乔装打扮好，等竹剑出来的时候，我却是惊呆了。她的面容并没有改变，仅是换了一身衣服。跟以往古典的纯色纱衣不一样，她换上了一套时尚的服饰。画着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一米白花花大长腿，配着米白色的绑带长靴，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而竹剑本身就长有精致漂亮，清新脱俗的五官，搭配上从纱衣解封出来的玲珑身材，让我顿时挪不开眼睛。
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虽不及清岚，但也让万千少女无法与之相比。
这年代，杀手也是这样的外表，谁受得了啊。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竹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恶狠狠的语气，是她依旧冰冷如霜的风格，如冰锥般射向人脆弱的内心。
看到我尴尬的表情，恬恬幸灾乐祸地说道：“比地牢里的丫头温柔多了，没喊你臭色鬼。”
想起那天晚上敏说的话，我的脸不免得发烫。为何竹剑这个装扮，不稍微易容一下吗？未免过于张扬了吧？反其道而行之，越显眼的东西越容易被忽略？
不过也对，竹剑神出鬼没，作为处在暗地里的杀手，见过她面目的人，估计不多。
我们直接打车奔向高铁站，买了临近出发的票，坐了6个小时的高铁，在下午4点钟左右抵达了月州。一下高铁，我被人山人海的商业繁华所震撼，毕竟我们在王文君的城堡里过了一个月隐居式的生活。
总统府的司机询问我是不是总统李文宣的远房表侄高子明后，便开车载着我们直奔总统府。总统夫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延续了李文宣邻家爷爷的风格，非常亲切，带着我们直奔住房，然后唠唠叨叨地跟我们讲解各种生活用品的摆放之处，看我们都习惯了才肯离去。
“这对夫妻很搭。”恬恬笑道。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住在一楼，一个40多平方的大房间里，据说李文宣夫妇的房间就在对面，往来非常方便。安顿下来后，竹剑就不见人影了。总统府区分办公区和住宅区，分区非常严格，人员不能乱闯。而竹剑显然就是不受规则限制的人，当初关押钟离复的第五监狱，她一样来去自如，何况总统府。
闲下来后的我，有点无所适从，毕竟是背负着王文君的重托，来到这个陌生而极其高档的地方。而恬恬就很适应，倒头就睡。
七点钟的时候，总统夫人亲自为我们举行了接风宴，李文宣出现了10来分钟，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公务缠身。
晚饭后，竹剑又不见踪影了。我在房间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名字叫《滑稽三人行》，只是一本有趣的儿童文学书籍。十一点的时候，竹剑翻窗回来。随后，李文宣敲门。
此时李文宣刚勉强完成了今天的公务，终于抽出时间来迎接我们的到来。
最近一个月，总统府以诽谤，歪曲事实，损害声誉等名义把一大批媒体告上法庭，彻底否认之前各种传闻谣言。
“感谢各位的前来，后天议会会议就会提请宪法修改案，到时候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危险丛丛了。”李文宣说道。
“总统请放心，我们定尽力保你周全。”我承诺道。
“辛苦御海了，我们一起消灭罪恶。”
李文宣离开后，我们三人准备睡觉。竹剑坐在沙发上，以打坐的姿势闭上眼睛。恬恬理所当然地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看我左右为难。恬恬拉着我上床睡觉。
“大哥哥，她这样是在修炼，我们睡床上。”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竹剑站在窗边，借着微弱的风吹着刚洗完的长发。她此时望着皎洁的月亮，若有所思，我从她的眼角看到了晶莹的泪珠。
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样的竹剑，我不敢动，深怕打扰到她。但她已经发现我醒来，身形一晃，随即回到了沙发上，继续闭上眼打坐。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色依旧温柔，却没有什么特别。
竹剑虽是冷面杀手，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心里定藏着许多不能与人诉说的情感。我开始有点觉得她这样的人有点可怜，没有亲密无间的朋友，大概任何情感，只能一直憋在心中。
可能成为杀手，也并非她所愿。身世如此，生来就被它压迫前行。
第二天一早，于全过来找我进行军事训练的事情。他先让医生给我做了一个详尽的体能测试，随后给我制定了有效的训练方案。
花两周的时间，让我在体能、近身搏斗、枪械使用方面基本达标。他原话是这样的。
在城堡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跑道，独木桥，高墙等基础设施。军事训练就在这里展开。
体能训练是每天训练的重点，耐力，爆发力，平衡力等都是重要的指标。1万米耐力跑，翻高墙，走独木桥，匍匐爬行，短距离赛跑，每天的前半天，都把我搞得筋疲力尽。
幸好我在学校的时候，曾是赛跑能手，体能方面似乎很有天赋，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便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除了体能训练外，下午三四点开始，于全就开始教我拳法和近身格斗的技巧。这方面训练，于全很是严格，对练的时候，我稍不留心，总是挨上两拳，虽不至于疼得哇哇叫，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入夜后，于全教导我枪械的使用。因为考虑到我使用手枪的频率比较高，所以主要是手枪教导为主。平生第一次开枪，确实感受到了开枪瞬间的后坐力。
恬恬一直旁观我的训练，在手枪练习的时候，她总是耐不住性子跑过来，说我们的方式太落后了，要来示范一下。
30米靶，我看不到恬恬拔枪的动作，她的枪已经瞄准了靶心。而瞄准和开枪，几乎是同一瞬间的事情，“砰砰砰砰砰”连开五枪，全部命中五个靶心。
“恬千岁的枪法让人叹为观止，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佩服。”于全赞道。
我记得王文君说过，于全枪法天下无双，在军变的那个会议上超远距离一枪爆头当时的总司令司马彰。
这方面的能力，恬恬比他更高？
每天的军事训练疲惫而充实，我已经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了。每天晚上泡完澡，倒头就睡。
训练不知不觉间就进行到了第十天，这十天里，除了恬恬，于全，芥蓝外，我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
这天中途休息的时候，恬恬说道：“竹剑那丫头，这么多天不见人影，现在还是来了。”
我抬头看见穿着白色纱衣的竹剑往我们的训练场缓缓走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信步闲庭的走路模样，以往都是一晃而至。
“我来当你的对手。”她慢慢地走近我，并摆出随时迎战的姿势。
啊？我看了竹剑一眼，顿生怯意。
“竹剑想测试一下你的训练成果。你跟她过两招，可能大有增益。”于全鼓励我。
恬恬却兴奋得摩拳擦掌：“好样的，我要看一下影刺一族的传人有多少实力。”
她也要上场，我们二对一。
恬恬率先出手，她身形幼小，动作敏捷，跑动起来如闪电球般让人猝不及防。
她绕后然后腾空跃起，一招扫堂腿往竹剑后颈攻去。竹剑没有回头，身形一晃便躲开了。然后以我视线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现到恬恬身后直接一拳攻去。
恬恬闪躲不开，只能转身，双手护胸，硬接这招。接下这招后，恬恬整个人飞出了几米的距离。然而还没等恬恬落地，竹剑已经闪现到她身前，在她正面来了一记扫堂腿。被这一腿击中，恬恬再次横飞，如败草堆般好几米后才落地。
摔倒在地的恬恬狼狈不堪，爬起来后满身灰尘，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恬恬。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二打一，已经落败一个，只是两招。
只好硬着头皮上，我摆出于全教我的拳势。
“我要出手了。”我说道。
竹剑面如止水，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势。显然她并不需要。
我想起于全的教导，迅速连续出拳，竹剑看上去并没有移动，但我的拳头却始终打空了。
“再快点。”她平静地说道。
我再度激发起腰力，甩动起来，使出拳速度成倍增长，渐渐出现了重影。而竹剑也随之出现了重影，每一拳都落空，我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她。忽然间，一股推力出现在我胸前，把我往后推了几步。
“别顾着出拳，要注意防守。”竹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手，我压根看不清楚。
我再次出拳，但结果都是一样，被竹剑轻易击中前胸。在我看来，她的身姿就像幽灵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凭空产生了重影，就算我跟她近在咫尺，但任凭我出拳速度再快，也不能碰到她分毫。她用来攻击我的右手，总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攻来。
“注意我的脚。”竹剑冷冷说道。
再次出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她的双脚一直在小碎步移动，只是幅度太小，太过于迅速和熟练，我从外观看来，以为她是静止不动，凭空产生的重影。
而她的右手一直自然垂着，攻击我之前必然会有小幅度的挪动。掌握这两点后，我找到了跟竹剑对抗的诀窍。然而，思维跟上了，眼睛和身体却跟不上，训练了两个多小时，我还是一次都没有挡下竹剑的攻击。
“竹剑，御海刚入门，你的动作太快了，他学不来的。”于全过来劝说。
“再来。”竹剑不理他。
我再次出拳，然后再次被竹剑推得后退几步。在那一刻，我脑海呈现出两个字。
节奏。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不再光看她的小碎步，而是尽力发动我身体所有感官，去感知竹剑动作的节奏。而慢慢的，我掌握到了她的节奏，有两次差点挡住了她的攻击。
最后一次，我信心满满，以为一定可以挡住她的进攻，却没料到她这次改用左手攻击，还是把我推倒退几步。
我不服气，再次出拳。又训练了一个小时，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掌握竹剑的节奏，但对于危险的感知却上了一个层次。既然挡不住，我就闪。
在竹剑右掌再次袭来的时候，距离我身体仅有10厘米，我急忙后退，足足有两米远，躲过了竹剑的攻击。
“今天就到这里。”说完，竹剑转身便离开。
看着夜幕下的身影，我觉得这个冷面杀手此刻格外温柔。于全教我格斗入门，她却用她的方法教会我快的含义。天下功夫唯快不破，经过四五个小时不停的对练，我的出拳速度，节奏把握，感知能力都初步建立起来。
不知不觉就九点多了，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回去后，不仅是恬恬给我擦药酒了，今天也轮到我给她擦了。她的腰部黑了一块。
“哎呀，这丫头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怜香惜玉，出手那么重。要不是老娘不死之身，这老腰怕要断了。”恬恬一边擦着药酒，一边呼喊道。
接下来的四天训练，竹剑都有出现，同样的对练方式。可这几天下来，她的速度一天一天地增快，我还是没能成功挡住她的攻击，只能用后退闪躲开。也就是说，这几天对练下来，我连她的身体一下子都没有碰到。
而终于十四天的训练期满了，于全在恭喜我顺利毕业的同时，给我递上了一盘礼物。上面有一件轻薄而高性能的防弹衣，M9手枪，两个弹夹，和易容的面罩，一台专门联络的手机，一个叫高子明的身份证，看相片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性。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本子，一个是高级警官证，属于高子明。另外一个是高子明和一个女人的结婚证。女人名字叫竹青，脸容清秀，瓜子脸，高挑的鼻子，大眼睛，眼角有颗美人痣，很是漂亮。
我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竹剑。那这位男子是谁呢？
“御海，明天开始你就是高子明了。离开这里后，眼线众多，安全起见，夫人给你们伪造了身份。虽说是伪造，但全部都记录在案的，跟真的一样。给你高级警官的身份，也方便你携枪出行。”
“我和竹剑假装夫妻吗？”
“对，恬千岁就是你们的儿子了。执行任务期间，你们伪装成远方亲戚，暂住总统府，这样比较隐秘。”
“哇，好像很好玩。”恬恬听说自己要伪装了男孩子，满脸兴奋。
回到房间后，恬恬急不可待地换上王文君给她准备的男童水手服，把头发盘起，带上水手帽盖住，焕然一新，看起来真有几分男孩的气质。她很喜欢这身装扮，在房间里欢呼雀跃地照镜子，一点都没有76岁老人的矜持。
我戴上易容的人皮面罩，往镜子前一站。镜子上便出现了高子明的面孔，一模一样，没有一分瑕疵。
今天窗外的月色分外温柔，九月份最后一天，有些微风，但还是暑气十足。再过一些时日，秋天便来了，到时暑气尽去，会凉爽许多。
“明天又要去月州了。离上次才一个多月，我感觉过了好久啊。”恬恬走到我身旁，一并看着窗外的月光。
“对啊，不知道又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之前跟敏一起去的，如今却是走到了敌对的位置。”
“不管怎样，我都站在大哥哥这边的。”
“嗯，我明白，希望这次行动可以顺利。”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虽然会去月州一段时间，但我和恬恬都仅背了一个旅行背包的行李。
等我们来到城堡门口，竹剑早已在那里等待。她跟我们一样，仅背了一个旅行背包。
此时王文君也亲自出来给我们送行，叮嘱我们小心为上。
“王丫头，兜兜转转，最后我们还是成为你的棋子了。”恬恬故意说道。
“恬千岁，老朽感谢你的宽宏，你和枫月万岁王的大恩大德，此生不忘。”王文君行礼道。
“罢了罢了，我们出发吧。”恬恬走到前面先上车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城堡的车只把我们送到人流密集的区域。下车以后，我们先是到处逛了一下，以防眼线跟踪。然后我们找了僻静的洗手间，各自乔装易容。此时恬恬也有了一个新名字：高宽宽。
宽宽，恬恬昨晚吐槽了许久。
我和恬恬率先乔装打扮好，等竹剑出来的时候，我却是惊呆了。她的面容并没有改变，仅是换了一身衣服。跟以往古典的纯色纱衣不一样，她换上了一套时尚的服饰。画着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一米白花花大长腿，配着米白色的绑带长靴，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而竹剑本身就长有精致漂亮，清新脱俗的五官，搭配上从纱衣解封出来的玲珑身材，让我顿时挪不开眼睛。
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虽不及清岚，但也让万千少女无法与之相比。
这年代，杀手也是这样的外表，谁受得了啊。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竹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恶狠狠的语气，是她依旧冰冷如霜的风格，如冰锥般射向人脆弱的内心。
看到我尴尬的表情，恬恬幸灾乐祸地说道：“比地牢里的丫头温柔多了，没喊你臭色鬼。”
想起那天晚上敏说的话，我的脸不免得发烫。为何竹剑这个装扮，不稍微易容一下吗？未免过于张扬了吧？反其道而行之，越显眼的东西越容易被忽略？
不过也对，竹剑神出鬼没，作为处在暗地里的杀手，见过她面目的人，估计不多。
我们直接打车奔向高铁站，买了临近出发的票，坐了6个小时的高铁，在下午4点钟左右抵达了月州。一下高铁，我被人山人海的商业繁华所震撼，毕竟我们在王文君的城堡里过了一个月隐居式的生活。
总统府的司机询问我是不是总统李文宣的远房表侄高子明后，便开车载着我们直奔总统府。总统夫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延续了李文宣邻家爷爷的风格，非常亲切，带着我们直奔住房，然后唠唠叨叨地跟我们讲解各种生活用品的摆放之处，看我们都习惯了才肯离去。
“这对夫妻很搭。”恬恬笑道。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住在一楼，一个40多平方的大房间里，据说李文宣夫妇的房间就在对面，往来非常方便。安顿下来后，竹剑就不见人影了。总统府区分办公区和住宅区，分区非常严格，人员不能乱闯。而竹剑显然就是不受规则限制的人，当初关押钟离复的第五监狱，她一样来去自如，何况总统府。
闲下来后的我，有点无所适从，毕竟是背负着王文君的重托，来到这个陌生而极其高档的地方。而恬恬就很适应，倒头就睡。
七点钟的时候，总统夫人亲自为我们举行了接风宴，李文宣出现了10来分钟，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公务缠身。
晚饭后，竹剑又不见踪影了。我在房间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名字叫《滑稽三人行》，只是一本有趣的儿童文学书籍。十一点的时候，竹剑翻窗回来。随后，李文宣敲门。
此时李文宣刚勉强完成了今天的公务，终于抽出时间来迎接我们的到来。
最近一个月，总统府以诽谤，歪曲事实，损害声誉等名义把一大批媒体告上法庭，彻底否认之前各种传闻谣言。
“感谢各位的前来，后天议会会议就会提请宪法修改案，到时候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危险丛丛了。”李文宣说道。
“总统请放心，我们定尽力保你周全。”我承诺道。
“辛苦御海了，我们一起消灭罪恶。”
李文宣离开后，我们三人准备睡觉。竹剑坐在沙发上，以打坐的姿势闭上眼睛。恬恬理所当然地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看我左右为难。恬恬拉着我上床睡觉。
“大哥哥，她这样是在修炼，我们睡床上。”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竹剑站在窗边，借着微弱的风吹着刚洗完的长发。她此时望着皎洁的月亮，若有所思，我从她的眼角看到了晶莹的泪珠。
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样的竹剑，我不敢动，深怕打扰到她。但她已经发现我醒来，身形一晃，随即回到了沙发上，继续闭上眼打坐。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色依旧温柔，却没有什么特别。
竹剑虽是冷面杀手，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心里定藏着许多不能与人诉说的情感。我开始有点觉得她这样的人有点可怜，没有亲密无间的朋友，大概任何情感，只能一直憋在心中。
可能成为杀手，也并非她所愿。身世如此，生来就被它压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