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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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银迈开腿想要向门诊大楼走去，只是一动身就觉得双腿有些沉重，她抿了抿唇，脑袋顺着力度向一旁歪了歪。
她站在医院伸缩门前一点点的地方，仰头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建筑，一时之间觉得喉间发涩，对着熟悉的死寂感感到不适。
祁银做起深呼吸强迫自己头脑清醒，手臂上缝针余留的疼痛感刹那间卷席了她的神经，祁银咬死牙，将险些溢出的痛苦呻吟吞咽了回去。
憋住一口气，祁银绕过门诊楼向住院楼快步走去，消毒水的味道到处都是，她不太想把那些引人作呕的刺激性气味吸入自己的肺中。
那熟悉的味道像是炸药桶的火引子，将无数被她深埋于过去的记忆猛得炸了出来，零零碎碎的画面在她脑中一帧一帧地闪过，祁银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目光扫过住院部外高高的铁栏杆，祁银只觉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偏偏冷却凝固了。
她乘着电梯上了七楼，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橙色数字，压在胸口的大石愈发沉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是七零五病房，三十一号床，靠窗的位置，风扇仍然开得一档。
祁银缓步上前，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十七岁少女，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可当少女别过头看向她时，祁银又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压在心上的种种在对上少女的双眼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她唇瓣微张，轻轻唤了一声：“……让让。”
祁让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竟会看到眼前的人儿一样，反应过来时眼泪早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到祁银眼中便是一滴折射着阳光的水珠勾勒出了祁让的轮廓。
很漂亮，但也扎得人心疼。
“姐姐……”祁让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朝祁银露出一口银牙，一个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簇炽热的火苗，烧暖了祁银空荡荡的胸腔。
祁银大步上前，将祁让揽入怀中。
祁让长高了不少，软软的头发已经可以蹭到她的脸颊，祁银细细嗅了嗅，没什么味道，没有消毒水令人烦躁的气味，只有暖暖的阳光晒过后留下的一点点慵懒的气息。
祁让将脸埋在祁银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嗫嚅到：“姐姐，我想回家……”
一个人呆在医院，真的很难受，总会忍不住去想念，却往往求而不得。
在寂寞的时候，那些不想回忆的悲凉就会像杂草一样疯狂的吸取营养，肆意生长，占据她的心肝脾肺肾，她的大脑和神经，顺着血液寄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将她拆解，融化。
祁让怕得睡不着觉，吃不下东西，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祁银，等着姐姐来接她回家。
所以她乖乖吃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到厕所里小心翼翼地自我救赎，疼痛总能让她得到短暂的愉悦和安慰，感知到自己浑身上下细细密密不甚明显的疼痛和痒意，祁让缓缓呼出一口热气，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温热的气流轻柔地拂过祁银胸前，激起了一小簇电流，顺着皮下纵横交错的血管四处流窜。
有点痒。
祁银缩了缩背脊，身上的肌肉群下意识地绷紧了些许，身体线条瞬间僵硬了一个程度。
祁银点了点头，在祁让看不到的地方深深闭上眼睛，缓缓道：“姐姐带你回家。”
……
主治医生一周前已经联系过她了，祁银站在收银台前，看着小护士面无表情地办着出院手续，脑子里回响着的却是张医生的话语。
“有轻微人格分裂预兆，但是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重度抑郁症逐步好转，现在基本可以诊断为是中度抑郁。”
祁银手指间夹着一张银行卡，她的手指顺着银行卡上凸起的一长串号码摸了下来，略微粗糙的触感透过肌肤印到心上。
她有些迷茫，看着已经办好的出院证明有些不知所措。
祁银思考了很久，最终收好了出院证明和祁让的检查报告，从双肩包两侧抽出了手机。
没有打开联系人，祁银按出数字键盘，很是熟练地拨出了一长串号码。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手心的温度似乎随着手机电池的升温而慢慢升高，没一会儿就有了点点不太明显的潮意。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机械式礼貌的嗓音从耳机中传来，祁银挂断电话，努力压下手臂上涌起的痛意，内心颇有起伏。
狗贼洛言，找他的时候就玩失踪。
……
祁银带着祁让回了店里。
方子枫刚刚收拾好碗筷，祁银便推门而入，瞬间便引来了无数或明或暗的探究目光，有的人光明正大的打量，有的则是暗地里掩掩藏藏的窥望。
祁银抓着双肩包背带的手连带着用力握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客人，被一屋子莫名其妙的目光洗礼的祁银非常不自在地上半身向后仰了仰。
直至她感受到一双手悄悄拖住了自己的后腰。
祁银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支柱一样，松了口气。
她很反感被围观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扒光了丢到大街上一样。
祁银把手向后递去，祁让很是配合地牵住了她的手，在她的带领之下向店里头走过去，和祁银不同地是，祁让在众人的视线包围之下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面色如常地走入奶茶店自带的房间里，然后随手就带上了房间的门，将所有的注视拦截在门外。
在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透过窄窄的门缝，众人只能看到那面色颇为惨白的年轻长发少女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砰地一声，木门关上了。
“充电宝儿！快去做饭。”祁银对着在用纸巾擦手的方子枫说到。
方子枫却耸了耸肩，道：“我们都吃完了你不早说。”
朱齐插嘴道：“这是你谁啊？”
祁银不用看都知道朱齐说的是自己身后的祁让，随口应了一句：“我妹。”
祁让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就算是打个招呼。
朱齐和方子枫对此似乎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之前就有听祁银提起过她有个妹妹来着。
祁银迈开腿想要向门诊大楼走去，只是一动身就觉得双腿有些沉重，她抿了抿唇，脑袋顺着力度向一旁歪了歪。
她站在医院伸缩门前一点点的地方，仰头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建筑，一时之间觉得喉间发涩，对着熟悉的死寂感感到不适。
祁银做起深呼吸强迫自己头脑清醒，手臂上缝针余留的疼痛感刹那间卷席了她的神经，祁银咬死牙，将险些溢出的痛苦呻吟吞咽了回去。
憋住一口气，祁银绕过门诊楼向住院楼快步走去，消毒水的味道到处都是，她不太想把那些引人作呕的刺激性气味吸入自己的肺中。
那熟悉的味道像是炸药桶的火引子，将无数被她深埋于过去的记忆猛得炸了出来，零零碎碎的画面在她脑中一帧一帧地闪过，祁银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目光扫过住院部外高高的铁栏杆，祁银只觉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偏偏冷却凝固了。
她乘着电梯上了七楼，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橙色数字，压在胸口的大石愈发沉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是七零五病房，三十一号床，靠窗的位置，风扇仍然开得一档。
祁银缓步上前，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十七岁少女，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可当少女别过头看向她时，祁银又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压在心上的种种在对上少女的双眼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她唇瓣微张，轻轻唤了一声：“……让让。”
祁让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竟会看到眼前的人儿一样，反应过来时眼泪早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到祁银眼中便是一滴折射着阳光的水珠勾勒出了祁让的轮廓。
很漂亮，但也扎得人心疼。
“姐姐……”祁让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朝祁银露出一口银牙，一个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簇炽热的火苗，烧暖了祁银空荡荡的胸腔。
祁银大步上前，将祁让揽入怀中。
祁让长高了不少，软软的头发已经可以蹭到她的脸颊，祁银细细嗅了嗅，没什么味道，没有消毒水令人烦躁的气味，只有暖暖的阳光晒过后留下的一点点慵懒的气息。
祁让将脸埋在祁银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嗫嚅到：“姐姐，我想回家……”
一个人呆在医院，真的很难受，总会忍不住去想念，却往往求而不得。
在寂寞的时候，那些不想回忆的悲凉就会像杂草一样疯狂的吸取营养，肆意生长，占据她的心肝脾肺肾，她的大脑和神经，顺着血液寄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将她拆解，融化。
祁让怕得睡不着觉，吃不下东西，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祁银，等着姐姐来接她回家。
所以她乖乖吃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到厕所里小心翼翼地自我救赎，疼痛总能让她得到短暂的愉悦和安慰，感知到自己浑身上下细细密密不甚明显的疼痛和痒意，祁让缓缓呼出一口热气，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温热的气流轻柔地拂过祁银胸前，激起了一小簇电流，顺着皮下纵横交错的血管四处流窜。
有点痒。
祁银缩了缩背脊，身上的肌肉群下意识地绷紧了些许，身体线条瞬间僵硬了一个程度。
祁银点了点头，在祁让看不到的地方深深闭上眼睛，缓缓道：“姐姐带你回家。”
……
主治医生一周前已经联系过她了，祁银站在收银台前，看着小护士面无表情地办着出院手续，脑子里回响着的却是张医生的话语。
“有轻微人格分裂预兆，但是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重度抑郁症逐步好转，现在基本可以诊断为是中度抑郁。”
祁银手指间夹着一张银行卡，她的手指顺着银行卡上凸起的一长串号码摸了下来，略微粗糙的触感透过肌肤印到心上。
她有些迷茫，看着已经办好的出院证明有些不知所措。
祁银思考了很久，最终收好了出院证明和祁让的检查报告，从双肩包两侧抽出了手机。
没有打开联系人，祁银按出数字键盘，很是熟练地拨出了一长串号码。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手心的温度似乎随着手机电池的升温而慢慢升高，没一会儿就有了点点不太明显的潮意。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机械式礼貌的嗓音从耳机中传来，祁银挂断电话，努力压下手臂上涌起的痛意，内心颇有起伏。
狗贼洛言，找他的时候就玩失踪。
……
祁银带着祁让回了店里。
方子枫刚刚收拾好碗筷，祁银便推门而入，瞬间便引来了无数或明或暗的探究目光，有的人光明正大的打量，有的则是暗地里掩掩藏藏的窥望。
祁银抓着双肩包背带的手连带着用力握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客人，被一屋子莫名其妙的目光洗礼的祁银非常不自在地上半身向后仰了仰。
直至她感受到一双手悄悄拖住了自己的后腰。
祁银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支柱一样，松了口气。
她很反感被围观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扒光了丢到大街上一样。
祁银把手向后递去，祁让很是配合地牵住了她的手，在她的带领之下向店里头走过去，和祁银不同地是，祁让在众人的视线包围之下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面色如常地走入奶茶店自带的房间里，然后随手就带上了房间的门，将所有的注视拦截在门外。
在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透过窄窄的门缝，众人只能看到那面色颇为惨白的年轻长发少女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砰地一声，木门关上了。
“充电宝儿！快去做饭。”祁银对着在用纸巾擦手的方子枫说到。
方子枫却耸了耸肩，道：“我们都吃完了你不早说。”
朱齐插嘴道：“这是你谁啊？”
祁银不用看都知道朱齐说的是自己身后的祁让，随口应了一句：“我妹。”
祁让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就算是打个招呼。
朱齐和方子枫对此似乎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之前就有听祁银提起过她有个妹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