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上帝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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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装扮刘骁太熟悉了，这是他的老对手元朝精锐骑兵的造型，他上前一步搭讪：“兀那军汉，是哪位万户大人的麾下？”
年轻的骑兵将火铳挂在得胜钩上回道：“我乃中路军都元帅伯颜大人帐下百户阿虎，尊驾是何方神圣？”
刘骁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大宋太师刘白龙是也。”
阿虎惊愕无比，连战马都抬起前蹄长嘶不止，紧跟着他勒马便走，张弓搭箭向天射了一支鸣镝，尖锐的哨音将四周的游骑召唤过来，足有上百人，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更多的是愕然和疲惫。
刘骁之所以坦然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他觉察到此时此地遇到元军绝非偶然，必然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安排。
果不其然，这些元军看到刘骁后纷纷下马，纳头便拜，口称饶命。
刘骁镇定自若，让人解下两个马鞍子来给自己和王洛瑶当椅子坐，随即命阿虎去把伯颜传来，最好阿术也一并来觐见自己。
这就是大人物的气派，虽然我身上穿着破布，虽然我只有两个人，但我该有的排场一点都不能差了，不是我去见你家元帅，而是让他俩来拜见我。
这倒不是托大摆谱，本来宋军就是乘胜追击，元军败退跑路，而刘骁是大宋太师，位列三公，实际上的权力比皇帝还大，无论哪个层面都比伯颜阿术的身份高，让他俩来见自己也是合理的。
一刻钟后，中路军两位元帅来到，离了老远就滚鞍下马，忙不迭的上前行礼，口称外臣拜见白龙王。
“免礼。”刘骁大剌剌一摆手：“两位元帅，中路军何故在此盘桓？”
伯颜和阿术面面相觑，拱手道：“王爷莫要说笑，还请收了神通，放过我等，情愿归顺。”
刘骁有点懵，不晓得是什么事情搞得这帮粗野的大兵变得如此乖巧温顺，自己可连句硬话都没说过。
伯颜和阿术是元朝重臣，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能人，中路军精锐云集，即便打了败仗也还有万人之众，伯颜阿术本来的计划是退入关中，据守潼关，反正没打算投降，怎么这会儿就要归顺了。
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在消失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看他们的精神面貌并不是很差，一个个面色红润，膀大腰圆，至少补给方面没遇到困难，盔甲兵器也都齐整，再仔细看，从伯颜到普通士兵，眼神中都带着绝望和恐惧。
论装神弄鬼，刘骁很有一套，他云淡风轻道：“尔等知道错了？”
“外臣知罪。”伯颜摘下头盔，一个头磕在地上，其他人跟上，满耳朵砰砰作响。
“说说看，你们都经历了什么。”刘骁道。
伯颜亲自叙说，那天他们正被宋军追击，走在漫天大雪中，走着走着发现绕回了原路，雪地上是自家军队踏出来的马蹄印，本以为是遇到了鬼打墙，上万人的军队迷路可是稀罕事，于是伯颜派出侦骑四下探路，这些骑兵又都绕了回来，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当夜军队原地扎营，有几个重伤者缺医少药死亡，同袍连夜挖层埋葬。
次日早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先是有人发现吃光了的干粮又出现了，酒囊中的马奶酒重新满了，然后是死掉的战友依旧躺在帐篷里呻吟，昨晚挖的坑却不见了。
这是全新的一天，一切重置，唯有环境不变，一万人马被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里，走也走不出，死也死不成，没有追兵，没有飞鸟走兽，只有他们自己，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内部纷争出现，半夜营啸，发疯的士兵大杀四方，血流成河，起码死了几千人，但是到了次日，一切又都如故，死人全部复生，可每个人的记忆都在，久而久之，神经再大条的人也扛不住这种折磨。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大雪纷飞的山地，算不上极其苦寒，但也不怎么舒坦，一万多人，只有牲口，没有女人，很多人自杀，复活了再自杀，以此对抗命运的捉弄。
军队中清醒的人还是有的，他们苟且活着，计算着天数，每天都在想出路，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没一个管用的，最终他们认为这是中了宋军的法术，被困在时间里了，于是每天杀牛马祭天祈祷，彰显诚意，如此往复已经有百日了。
而距被困已经整整三年！
刘骁说：“皆因汝蒙古人征战四方，杀戮太重，此乃长生天的惩罚，本来是要让尔等坠入轮回永世不得超脱，但是念在你们有悔过之心，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话音刚落，白雪就开始消融，四周变成枯树山坡，黑沉沉的天，远方是巨大的从未见过的奇怪建筑物，白烟升腾，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刘骁认识那建筑，那是热电厂的冷却塔，说明元宇宙的产业就在附近。
伯颜看看四周的变化，惊喜万分，将功赎罪这活儿好啊，他们这帮粗豪汉子被禁闭了三年，只要能换个环境不再受精神上的摧残，哪怕死都不怕。
而刘骁给的任务也是他们最拿手的，那就是摧毁一切，劫掠一切。
伯颜命人将自己的替换盔甲披风取来给刘骁换上，又让出两匹战马来给两人骑乘，大军开拔，地动山摇，目标是几十里外的热电厂。
这处热电厂是为元宇宙公司其他基础设施供电的单位，装机容量为单台一千万千瓦，十套机组并列，烧的是传统燃料煤炭，每天有八条铁路运输线将千里之外的煤炭运进电厂，全自动运行，厂里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好一座坚城！”五里外，伯颜收起千里镜，赞叹了一声，又问刘骁怎么打，这不是客气，是真心请教，因为他只看到巨大的建筑组群，没看到城墙和守军，心里还真没底。
“正常发挥。”刘骁说，“让儿郎们放开了打，不用收着。”
伯颜手一挥，身边旗牌官摇动令旗，前军骑兵出动，按照既定打法冲向热电厂，在第一道铁丝网之外释放箭雨，自然没什么反响，只有一些箭矢落在高压线上，溅起电火花。
第二波是骑马的步兵，逼近铁丝网后下马步战，呐喊着冲到围墙边也没遭到敌军打击，士兵们都有些惊惶，有人用斧头砍铁丝网，没什么效果，有人试图攀爬，电子围栏是带高压电的，士兵当场休克死亡。
军队出现了战斗减员，却让元军上下觉得放心，不死人算什么打仗。
炮兵上场了，一门门铜炮轰开了铁丝网，骑兵杀入，这回终于见着敌人了，但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机器狗和无人机，于是一场人和智能机械的战斗打响了，火铳击落无人机，钉头锤砸碎机器狗的脑袋，反而是被程序限定了杀伤力的高科技安保器械毫无斩获。
元宇宙公司不止一家，数十家企业组成了元宇宙联盟，商洛电厂遭到不明身份者袭击的视频即可上传到共享网络，联盟安全事务官也只能向上面请示是否开放杀伤功能，回答是这需要走流程，需要总裁签字，大企业的流程总是很慢的，而且受到各种掣肘，兄弟部门才不管你遭遇什么困难，他们甚至乐见于此。
这边伯颜大军占领了电厂，这里没有人口，没有粮草，没有财宝，只有无尽的钢铁设备。
伯颜阿术带着一群亲兵在电厂里里外外转悠着，赞叹长生天的伟大，光是巨大的锅炉和钢铁架子就超过大元朝十年的铁产量，而且还不是铁，是精炼的钢。
如果将锅炉拆了，熔炼成钢水打造兵器铠甲，能武装起码五十万大军，全员装备三层重甲外加全套马甲，钢刀枪头箭矢铁炮更是不用愁。
站在士兵的角度来看，攻占这么一个地方毫无意义，但是将帅就不一样了，有这么一个基地做依托，一统天下不是难事。
王洛瑶破解了电厂的程序，切断了电力供应，周边的用电设施全部停电陷入瘫痪，其中就包括一处储人型服务器，也就是刘骁大闹天宫的地方。
服务器先是被病毒搞到崩塌死机，然后是大规模停电，备用电源也派不上用场，养在培养皿中的数千个活体不得不爬出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三千个男女赤身露体，在警报声中走出建筑物，元宇宙中美好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照，雾霾漫天，草木凋零，最可怕的是大地颤抖，军队来袭，而且来的冷热兵器混用的远古骑兵。
元军上下狂喜，终于见着活人了，俘虏向来是最宝贵的战利品之一，工匠能干活，男的能出力，女的能生娃，他们兵不血刃就将这几千人生俘，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元军士兵们兽性大发，三年了，憋得不成样子了，这些俘虏连衣服都不穿，这不是引诱大家犯错误么。
连军官也弹压不住，一场人道主义危机上演，可怜这些人都是元宇宙企业联盟的高管，是上流社会的人上人，才有资本将躯体完好无损的保养在培养皿中，穷人哪有这么财力，早被拆分利索，只剩下大脑并联当成服务器组件了。
也正是保留躯体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落在野蛮的古代军队手中哪还有个好。
刘骁没看到这一幕惨剧的发生，否则他一定会严厉制止。
不过天道好循环，苍天饶过谁，这帮人虽然手上没有血污，但所作所为给上亿万人带来数不尽的痛苦，此时被虐成渣也算是报应不爽。
一架无人机在空中滞留，高清摄像头和高速网络将这一幕发送到数千公里外的元宇宙企业联盟总部，董事会成员亲眼目睹这一切，镜头甚至切换到某个具体的受害人视角，让他们体验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董事会现场一片死寂，这是没有紧急预案的紧急事件，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最终还是几个年轻的董事提出进入战时状态，转产战斗性机器人，并且授权安保部门，可以使用致命武器无限制杀人。
转产是有技术储备的，但是需要时间调整生产线，配套相应的工业机器人，这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事情，而且转产势必会引发利益上的矛盾纠葛，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是局中人也扯不清楚。
总之，哪怕你这边洪水滔天，兵临城下，那边管着印章的部门就是不给你审批，天大的困难自己克服去。
安保部紧急拼凑了一支由警戒机器人、巡逻机械狗以及无人机组成的大军，赶往事发地点平乱。
与此同时，伯颜的大军也面临补给困难，他们带的饮水干粮只能维持几天，虽然军中母马能产奶，可是马料却枯竭了，这个世界有的是钢铁，却没有绿色植被，这就不是一个属于活人的世界。
关键时刻，抵抗组织技术出现，他们提供了从空气中提取淀粉的装置和净水器，元军从上到下都吃上了云片糕，连战马都无限制提供，平日里吃干草，最多吃燕麦的蒙古马对饲料没什么挑剔，能吃上纯淀粉食物简直就是过年。
淀粉来自空气，蛋白质来自于蚯蚓，军队连人带马饱餐战饭，精神振奋，他们甚至得到了先进的武器装备，十几架古典型的旋翼式直升机，操控傻瓜化，极其的简单，对于能在马背上娴熟射箭的游牧民族骑士来说，这玩意可比马背稳得多。
大战在即，两军在一片荒原上相遇，一边是人喊马嘶，旌旗招展，一边是冷森森的机器人大军，鸦雀无声，稳若泰山。
伯颜和阿术举起千里镜，目光所及，一个活人都没有，这场战斗是他们未曾经历过的，但没人害怕，想当年西征万里，遇到的敌人也都是从未见过的异族，成吉思汗的子孙在战场上从不会畏惧。
伯颜抽出弯刀，大旗猎猎下，一片长刀出鞘的声音，这时候浓厚如铅的云雾露出缝隙，一道久违的阳光洒下，正好落在元军阵列上，将刀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万马催动，大地雷鸣。
这身装扮刘骁太熟悉了，这是他的老对手元朝精锐骑兵的造型，他上前一步搭讪：“兀那军汉，是哪位万户大人的麾下？”
年轻的骑兵将火铳挂在得胜钩上回道：“我乃中路军都元帅伯颜大人帐下百户阿虎，尊驾是何方神圣？”
刘骁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大宋太师刘白龙是也。”
阿虎惊愕无比，连战马都抬起前蹄长嘶不止，紧跟着他勒马便走，张弓搭箭向天射了一支鸣镝，尖锐的哨音将四周的游骑召唤过来，足有上百人，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更多的是愕然和疲惫。
刘骁之所以坦然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他觉察到此时此地遇到元军绝非偶然，必然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安排。
果不其然，这些元军看到刘骁后纷纷下马，纳头便拜，口称饶命。
刘骁镇定自若，让人解下两个马鞍子来给自己和王洛瑶当椅子坐，随即命阿虎去把伯颜传来，最好阿术也一并来觐见自己。
这就是大人物的气派，虽然我身上穿着破布，虽然我只有两个人，但我该有的排场一点都不能差了，不是我去见你家元帅，而是让他俩来拜见我。
这倒不是托大摆谱，本来宋军就是乘胜追击，元军败退跑路，而刘骁是大宋太师，位列三公，实际上的权力比皇帝还大，无论哪个层面都比伯颜阿术的身份高，让他俩来见自己也是合理的。
一刻钟后，中路军两位元帅来到，离了老远就滚鞍下马，忙不迭的上前行礼，口称外臣拜见白龙王。
“免礼。”刘骁大剌剌一摆手：“两位元帅，中路军何故在此盘桓？”
伯颜和阿术面面相觑，拱手道：“王爷莫要说笑，还请收了神通，放过我等，情愿归顺。”
刘骁有点懵，不晓得是什么事情搞得这帮粗野的大兵变得如此乖巧温顺，自己可连句硬话都没说过。
伯颜和阿术是元朝重臣，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能人，中路军精锐云集，即便打了败仗也还有万人之众，伯颜阿术本来的计划是退入关中，据守潼关，反正没打算投降，怎么这会儿就要归顺了。
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在消失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看他们的精神面貌并不是很差，一个个面色红润，膀大腰圆，至少补给方面没遇到困难，盔甲兵器也都齐整，再仔细看，从伯颜到普通士兵，眼神中都带着绝望和恐惧。
论装神弄鬼，刘骁很有一套，他云淡风轻道：“尔等知道错了？”
“外臣知罪。”伯颜摘下头盔，一个头磕在地上，其他人跟上，满耳朵砰砰作响。
“说说看，你们都经历了什么。”刘骁道。
伯颜亲自叙说，那天他们正被宋军追击，走在漫天大雪中，走着走着发现绕回了原路，雪地上是自家军队踏出来的马蹄印，本以为是遇到了鬼打墙，上万人的军队迷路可是稀罕事，于是伯颜派出侦骑四下探路，这些骑兵又都绕了回来，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当夜军队原地扎营，有几个重伤者缺医少药死亡，同袍连夜挖层埋葬。
次日早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先是有人发现吃光了的干粮又出现了，酒囊中的马奶酒重新满了，然后是死掉的战友依旧躺在帐篷里呻吟，昨晚挖的坑却不见了。
这是全新的一天，一切重置，唯有环境不变，一万人马被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里，走也走不出，死也死不成，没有追兵，没有飞鸟走兽，只有他们自己，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内部纷争出现，半夜营啸，发疯的士兵大杀四方，血流成河，起码死了几千人，但是到了次日，一切又都如故，死人全部复生，可每个人的记忆都在，久而久之，神经再大条的人也扛不住这种折磨。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大雪纷飞的山地，算不上极其苦寒，但也不怎么舒坦，一万多人，只有牲口，没有女人，很多人自杀，复活了再自杀，以此对抗命运的捉弄。
军队中清醒的人还是有的，他们苟且活着，计算着天数，每天都在想出路，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没一个管用的，最终他们认为这是中了宋军的法术，被困在时间里了，于是每天杀牛马祭天祈祷，彰显诚意，如此往复已经有百日了。
而距被困已经整整三年！
刘骁说：“皆因汝蒙古人征战四方，杀戮太重，此乃长生天的惩罚，本来是要让尔等坠入轮回永世不得超脱，但是念在你们有悔过之心，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话音刚落，白雪就开始消融，四周变成枯树山坡，黑沉沉的天，远方是巨大的从未见过的奇怪建筑物，白烟升腾，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刘骁认识那建筑，那是热电厂的冷却塔，说明元宇宙的产业就在附近。
伯颜看看四周的变化，惊喜万分，将功赎罪这活儿好啊，他们这帮粗豪汉子被禁闭了三年，只要能换个环境不再受精神上的摧残，哪怕死都不怕。
而刘骁给的任务也是他们最拿手的，那就是摧毁一切，劫掠一切。
伯颜命人将自己的替换盔甲披风取来给刘骁换上，又让出两匹战马来给两人骑乘，大军开拔，地动山摇，目标是几十里外的热电厂。
这处热电厂是为元宇宙公司其他基础设施供电的单位，装机容量为单台一千万千瓦，十套机组并列，烧的是传统燃料煤炭，每天有八条铁路运输线将千里之外的煤炭运进电厂，全自动运行，厂里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好一座坚城！”五里外，伯颜收起千里镜，赞叹了一声，又问刘骁怎么打，这不是客气，是真心请教，因为他只看到巨大的建筑组群，没看到城墙和守军，心里还真没底。
“正常发挥。”刘骁说，“让儿郎们放开了打，不用收着。”
伯颜手一挥，身边旗牌官摇动令旗，前军骑兵出动，按照既定打法冲向热电厂，在第一道铁丝网之外释放箭雨，自然没什么反响，只有一些箭矢落在高压线上，溅起电火花。
第二波是骑马的步兵，逼近铁丝网后下马步战，呐喊着冲到围墙边也没遭到敌军打击，士兵们都有些惊惶，有人用斧头砍铁丝网，没什么效果，有人试图攀爬，电子围栏是带高压电的，士兵当场休克死亡。
军队出现了战斗减员，却让元军上下觉得放心，不死人算什么打仗。
炮兵上场了，一门门铜炮轰开了铁丝网，骑兵杀入，这回终于见着敌人了，但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机器狗和无人机，于是一场人和智能机械的战斗打响了，火铳击落无人机，钉头锤砸碎机器狗的脑袋，反而是被程序限定了杀伤力的高科技安保器械毫无斩获。
元宇宙公司不止一家，数十家企业组成了元宇宙联盟，商洛电厂遭到不明身份者袭击的视频即可上传到共享网络，联盟安全事务官也只能向上面请示是否开放杀伤功能，回答是这需要走流程，需要总裁签字，大企业的流程总是很慢的，而且受到各种掣肘，兄弟部门才不管你遭遇什么困难，他们甚至乐见于此。
这边伯颜大军占领了电厂，这里没有人口，没有粮草，没有财宝，只有无尽的钢铁设备。
伯颜阿术带着一群亲兵在电厂里里外外转悠着，赞叹长生天的伟大，光是巨大的锅炉和钢铁架子就超过大元朝十年的铁产量，而且还不是铁，是精炼的钢。
如果将锅炉拆了，熔炼成钢水打造兵器铠甲，能武装起码五十万大军，全员装备三层重甲外加全套马甲，钢刀枪头箭矢铁炮更是不用愁。
站在士兵的角度来看，攻占这么一个地方毫无意义，但是将帅就不一样了，有这么一个基地做依托，一统天下不是难事。
王洛瑶破解了电厂的程序，切断了电力供应，周边的用电设施全部停电陷入瘫痪，其中就包括一处储人型服务器，也就是刘骁大闹天宫的地方。
服务器先是被病毒搞到崩塌死机，然后是大规模停电，备用电源也派不上用场，养在培养皿中的数千个活体不得不爬出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三千个男女赤身露体，在警报声中走出建筑物，元宇宙中美好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照，雾霾漫天，草木凋零，最可怕的是大地颤抖，军队来袭，而且来的冷热兵器混用的远古骑兵。
元军上下狂喜，终于见着活人了，俘虏向来是最宝贵的战利品之一，工匠能干活，男的能出力，女的能生娃，他们兵不血刃就将这几千人生俘，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元军士兵们兽性大发，三年了，憋得不成样子了，这些俘虏连衣服都不穿，这不是引诱大家犯错误么。
连军官也弹压不住，一场人道主义危机上演，可怜这些人都是元宇宙企业联盟的高管，是上流社会的人上人，才有资本将躯体完好无损的保养在培养皿中，穷人哪有这么财力，早被拆分利索，只剩下大脑并联当成服务器组件了。
也正是保留躯体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落在野蛮的古代军队手中哪还有个好。
刘骁没看到这一幕惨剧的发生，否则他一定会严厉制止。
不过天道好循环，苍天饶过谁，这帮人虽然手上没有血污，但所作所为给上亿万人带来数不尽的痛苦，此时被虐成渣也算是报应不爽。
一架无人机在空中滞留，高清摄像头和高速网络将这一幕发送到数千公里外的元宇宙企业联盟总部，董事会成员亲眼目睹这一切，镜头甚至切换到某个具体的受害人视角，让他们体验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董事会现场一片死寂，这是没有紧急预案的紧急事件，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最终还是几个年轻的董事提出进入战时状态，转产战斗性机器人，并且授权安保部门，可以使用致命武器无限制杀人。
转产是有技术储备的，但是需要时间调整生产线，配套相应的工业机器人，这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事情，而且转产势必会引发利益上的矛盾纠葛，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是局中人也扯不清楚。
总之，哪怕你这边洪水滔天，兵临城下，那边管着印章的部门就是不给你审批，天大的困难自己克服去。
安保部紧急拼凑了一支由警戒机器人、巡逻机械狗以及无人机组成的大军，赶往事发地点平乱。
与此同时，伯颜的大军也面临补给困难，他们带的饮水干粮只能维持几天，虽然军中母马能产奶，可是马料却枯竭了，这个世界有的是钢铁，却没有绿色植被，这就不是一个属于活人的世界。
关键时刻，抵抗组织技术出现，他们提供了从空气中提取淀粉的装置和净水器，元军从上到下都吃上了云片糕，连战马都无限制提供，平日里吃干草，最多吃燕麦的蒙古马对饲料没什么挑剔，能吃上纯淀粉食物简直就是过年。
淀粉来自空气，蛋白质来自于蚯蚓，军队连人带马饱餐战饭，精神振奋，他们甚至得到了先进的武器装备，十几架古典型的旋翼式直升机，操控傻瓜化，极其的简单，对于能在马背上娴熟射箭的游牧民族骑士来说，这玩意可比马背稳得多。
大战在即，两军在一片荒原上相遇，一边是人喊马嘶，旌旗招展，一边是冷森森的机器人大军，鸦雀无声，稳若泰山。
伯颜和阿术举起千里镜，目光所及，一个活人都没有，这场战斗是他们未曾经历过的，但没人害怕，想当年西征万里，遇到的敌人也都是从未见过的异族，成吉思汗的子孙在战场上从不会畏惧。
伯颜抽出弯刀，大旗猎猎下，一片长刀出鞘的声音，这时候浓厚如铅的云雾露出缝隙，一道久违的阳光洒下，正好落在元军阵列上，将刀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万马催动，大地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