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跟了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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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寒今天没有来吗？”
检查室里，在医生即将揭开她眼睛上的蒙布时，顾薇轻轻问道。
安宁就跟在旁边，忙道“不知道，估计是忙吧，没有看到他来。”
顾薇点点头，又询问医生“我的眼睛揭开之后就能看到了吗？”
医生道“按道理说应该可以，不过也有列外，揭开之后几天之后才看到也是常有的，所以等下如果看不到，你也不要惊慌。”
顾薇轻轻颔首“我明白。”
随着纱布一层层揭开，冷锋的话也再一次漂浮在她脑海中。
“席子洺已经知道你不在狮子镇了。”
“那天他突然回来……我告诉了他情况。”
“他应该……找你去了，因为部队里传出消息，他……没有去任职……”
“是我不小心泄露消息，我已经恳求上天把不好的惩罚放到我身上，顾薇……你要好好的。”
……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把所有绷带都取下，等待顾薇睁开眼。
顾薇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动了动，然后缓缓的睁开……
“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吗？模糊还是……”医生问。
顾薇没有说话。
“顾薇，你说话呀？别吓我。”安宁道。
顾薇直直的‘看’着前方，两眼无神，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在预料之内，但医生还是有些吃惊，忙用手电筒给她照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没关系，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这样就能看到了。你不要心慌，要保持良好的心情。”
顾薇就像一个盲人一样，两眼无神，因为看不到，所以本能的看向前方。
谁都看出来顾薇心情低落，其实换做谁都是这样。虽然明知道有复明希望，但揭开纱布时看不到还是会让人难受。
“既然我已经能出院了，那么我今天就回酒店吧，把病房空出来给其他人。”顾薇轻轻道。
安宁忙拒绝“虽然你能出院了，但为了保险你还是得住到眼睛看见才行，不然回去没有人照顾，不小心碰到东西就不好了。”
顾薇想了想，回酒店她就是一个人面对一个陌生的房间，她什么都看不到，又怎么生活？就同意留下了。
整个下午，顾薇就坐在病房里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颀长的身影换换走进了病房，他看着病床上沉默的顾薇，沉声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一个星期后会复明的。”
顾薇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任谁看到了，都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眼睛伤心。
“肚子饿吗，想吃什么？”男人轻轻问。
顾薇摇摇头，“我没有胃口。”
“可是不吃饭，对眼睛不利。”男人劝。
顾薇还是摇头“现在几点钟了？”
男人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快八点钟了。”
“外面的天是不是开始黑了？”顾薇又问。
“是，已经黑了。”
虽然夏天天黑比较晚，但八点钟一般都是黑漆漆了。
“这个医院最高多少层？”
“五层高。”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男人还是很配合回答。毕竟她情绪低落，心里也难受。
“能扶我上楼顶透透气吗？”顾薇突然道。
男人想了想，还是道“好，你稍等我片刻。”
说完扶着她在床边坐好，自己出去找周璟。医院楼顶是封锁的，平时不给人上来，怕有些病人想不开跳楼。但周璟是谁，想拿钥匙轻而易举，所以席子洺找他拿。
男人却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身后的女人悄悄擦了擦泪水……
等了一会，男人重新回来了。
她住三楼，只需要往上走两层走抵达楼顶了。男人小心的扶着她上去，把从周璟那弄到的钥匙拿出来打开门。
楼顶不是很平坦，甚至有些陡峭的干水泥，他小心的扶着顾薇走到比较平坦的位置，让她坐下。
顾薇就这样坐着沉默了好久，男人也没有说话，陪着她沉默。
最后顾薇轻轻开了口，她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最后真的看不到了，以后该怎么办？”
“不会，医生说会好。”
顾薇并没有理会他的答案，自顾道。“我没有父母，没有爱人，爷爷也失踪了，一个瞎子无依无靠，还不如死了干净。”
“别胡说！”男人脸色有点难看，不喜欢她说死这个字眼。
顾薇‘凝视’着远方，又沉默了起来。
……
楼下。
安宁找了几圈见不到顾薇，正急得团团转，周璟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有病乱投医的问“你有没有看到顾薇？我刚刚出去给其他病人换药，回来她就不见了！”
周璟以为是什么大事让她这样急呢，只轻松解释道“放心，是九哥带她上顶楼看风景去了。”
安宁心底的石头慢慢落下了，下一秒却又突然七上八下起来“顾薇又看不到，看什么风景啊！我听这里的老员工说，有些病人承受不住病情的痛苦，曾经爬楼顶跳楼过！你说顾薇会不会，也无法承受自己眼睛看不见，所以……”
周璟先是一口否定，但仔细想了想“搞不好会啊，毕竟她眼睛看不见，上楼顶又看不到星星，有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会，下一秒不约而同朝楼顶跑。
——
“在你看见之前，我会当你眼睛。”席子洺道。
顾薇轻轻笑了笑，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真的看不到了，你会当我一辈子的眼睛吗？”
“你眼睛很快就会好。”
“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肯。”
“……”
“这里的晚景如何？”
只要能让她情绪不低落，男人很愿意跟她多说话“嗯，晚景很漂亮，远处霓虹灯光很耀眼，那边的小广场五光十色，人来人往，很热闹。”
“可灯光再亮眼，也比不上今晚的月色撩人吧。”
“是的。”
席子洺还没有觉察到什么。
顾薇又道“扶我站到边上去，我想好好感受风气。”
席子洺扶着她的手慢慢走，路过一块砖头时，顾薇抬脚走了过去。席子洺先是松一口气，然后下一秒，男人嘴角就猛然垂了下去，转头死死盯着顾薇瞧。
之前，他明明没有说今天晚上有月亮，她却有那样的对比！刚才，他明明没有说脚下有砖头，她却会自己提起脚！
“你能看到了！”席子洺咬牙切齿道，声音也变回原来的语调。
顾薇把眼神从天空移开，慢慢转头，凝视着席子洺，缓缓道“如果我不这样，今天你也不会出现了。”
是啊，她看到了，可如果她不这样，他就会离开了。所以她只有假装看不到，他才会重新现身。
海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抱她时那股熟悉的气息，不经意说话的声音……她一直在否定自己的感觉，一直告诉自己想太多了，一直不敢相信……
直到冷锋的电话让她明白过来，原来她心底的那个人早已放弃了大好前程，千里迢迢来找她；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救了她性命，又故意变换声音假扮陌生人照顾眼睛看不见的她；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啊……
席子洺一脸被算计的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薇又一次在他面前哭了，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为了我放弃高升，跟了我多久？又傻傻的守护了我多少次？席子洺，都这样了你都不肯现身，不敢承认你喜欢我，不肯接受我的爱吗？”
－－－－－－题外话－－－－－－
美妞们，上架前都两更啦，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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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就跟在旁边，忙道“不知道，估计是忙吧，没有看到他来。”
顾薇点点头，又询问医生“我的眼睛揭开之后就能看到了吗？”
医生道“按道理说应该可以，不过也有列外，揭开之后几天之后才看到也是常有的，所以等下如果看不到，你也不要惊慌。”
顾薇轻轻颔首“我明白。”
随着纱布一层层揭开，冷锋的话也再一次漂浮在她脑海中。
“席子洺已经知道你不在狮子镇了。”
“那天他突然回来……我告诉了他情况。”
“他应该……找你去了，因为部队里传出消息，他……没有去任职……”
“是我不小心泄露消息，我已经恳求上天把不好的惩罚放到我身上，顾薇……你要好好的。”
……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把所有绷带都取下，等待顾薇睁开眼。
顾薇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动了动，然后缓缓的睁开……
“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吗？模糊还是……”医生问。
顾薇没有说话。
“顾薇，你说话呀？别吓我。”安宁道。
顾薇直直的‘看’着前方，两眼无神，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在预料之内，但医生还是有些吃惊，忙用手电筒给她照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没关系，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这样就能看到了。你不要心慌，要保持良好的心情。”
顾薇就像一个盲人一样，两眼无神，因为看不到，所以本能的看向前方。
谁都看出来顾薇心情低落，其实换做谁都是这样。虽然明知道有复明希望，但揭开纱布时看不到还是会让人难受。
“既然我已经能出院了，那么我今天就回酒店吧，把病房空出来给其他人。”顾薇轻轻道。
安宁忙拒绝“虽然你能出院了，但为了保险你还是得住到眼睛看见才行，不然回去没有人照顾，不小心碰到东西就不好了。”
顾薇想了想，回酒店她就是一个人面对一个陌生的房间，她什么都看不到，又怎么生活？就同意留下了。
整个下午，顾薇就坐在病房里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颀长的身影换换走进了病房，他看着病床上沉默的顾薇，沉声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一个星期后会复明的。”
顾薇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任谁看到了，都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眼睛伤心。
“肚子饿吗，想吃什么？”男人轻轻问。
顾薇摇摇头，“我没有胃口。”
“可是不吃饭，对眼睛不利。”男人劝。
顾薇还是摇头“现在几点钟了？”
男人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快八点钟了。”
“外面的天是不是开始黑了？”顾薇又问。
“是，已经黑了。”
虽然夏天天黑比较晚，但八点钟一般都是黑漆漆了。
“这个医院最高多少层？”
“五层高。”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男人还是很配合回答。毕竟她情绪低落，心里也难受。
“能扶我上楼顶透透气吗？”顾薇突然道。
男人想了想，还是道“好，你稍等我片刻。”
说完扶着她在床边坐好，自己出去找周璟。医院楼顶是封锁的，平时不给人上来，怕有些病人想不开跳楼。但周璟是谁，想拿钥匙轻而易举，所以席子洺找他拿。
男人却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身后的女人悄悄擦了擦泪水……
等了一会，男人重新回来了。
她住三楼，只需要往上走两层走抵达楼顶了。男人小心的扶着她上去，把从周璟那弄到的钥匙拿出来打开门。
楼顶不是很平坦，甚至有些陡峭的干水泥，他小心的扶着顾薇走到比较平坦的位置，让她坐下。
顾薇就这样坐着沉默了好久，男人也没有说话，陪着她沉默。
最后顾薇轻轻开了口，她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最后真的看不到了，以后该怎么办？”
“不会，医生说会好。”
顾薇并没有理会他的答案，自顾道。“我没有父母，没有爱人，爷爷也失踪了，一个瞎子无依无靠，还不如死了干净。”
“别胡说！”男人脸色有点难看，不喜欢她说死这个字眼。
顾薇‘凝视’着远方，又沉默了起来。
……
楼下。
安宁找了几圈见不到顾薇，正急得团团转，周璟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有病乱投医的问“你有没有看到顾薇？我刚刚出去给其他病人换药，回来她就不见了！”
周璟以为是什么大事让她这样急呢，只轻松解释道“放心，是九哥带她上顶楼看风景去了。”
安宁心底的石头慢慢落下了，下一秒却又突然七上八下起来“顾薇又看不到，看什么风景啊！我听这里的老员工说，有些病人承受不住病情的痛苦，曾经爬楼顶跳楼过！你说顾薇会不会，也无法承受自己眼睛看不见，所以……”
周璟先是一口否定，但仔细想了想“搞不好会啊，毕竟她眼睛看不见，上楼顶又看不到星星，有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会，下一秒不约而同朝楼顶跑。
——
“在你看见之前，我会当你眼睛。”席子洺道。
顾薇轻轻笑了笑，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真的看不到了，你会当我一辈子的眼睛吗？”
“你眼睛很快就会好。”
“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肯。”
“……”
“这里的晚景如何？”
只要能让她情绪不低落，男人很愿意跟她多说话“嗯，晚景很漂亮，远处霓虹灯光很耀眼，那边的小广场五光十色，人来人往，很热闹。”
“可灯光再亮眼，也比不上今晚的月色撩人吧。”
“是的。”
席子洺还没有觉察到什么。
顾薇又道“扶我站到边上去，我想好好感受风气。”
席子洺扶着她的手慢慢走，路过一块砖头时，顾薇抬脚走了过去。席子洺先是松一口气，然后下一秒，男人嘴角就猛然垂了下去，转头死死盯着顾薇瞧。
之前，他明明没有说今天晚上有月亮，她却有那样的对比！刚才，他明明没有说脚下有砖头，她却会自己提起脚！
“你能看到了！”席子洺咬牙切齿道，声音也变回原来的语调。
顾薇把眼神从天空移开，慢慢转头，凝视着席子洺，缓缓道“如果我不这样，今天你也不会出现了。”
是啊，她看到了，可如果她不这样，他就会离开了。所以她只有假装看不到，他才会重新现身。
海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抱她时那股熟悉的气息，不经意说话的声音……她一直在否定自己的感觉，一直告诉自己想太多了，一直不敢相信……
直到冷锋的电话让她明白过来，原来她心底的那个人早已放弃了大好前程，千里迢迢来找她；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救了她性命，又故意变换声音假扮陌生人照顾眼睛看不见的她；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啊……
席子洺一脸被算计的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薇又一次在他面前哭了，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为了我放弃高升，跟了我多久？又傻傻的守护了我多少次？席子洺，都这样了你都不肯现身，不敢承认你喜欢我，不肯接受我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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